《在情人节请八重樱吃晚餐会得到什么》(3)

“迈出……这一步？”
“直面问题的一步。”少女抬手叫来服务生，将果茶续满热水。“爱情是人类社会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它虽服务于无上的灵魂，却承载于凡尘的肉体；它的诞生不为文明延续，不为利益相争，却可以作为这两者的温床滋养生息。换句话说，它并不是……我们生存的必需品。”
“可爱情，爱情不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情感吗？那种对别人无条件的善意，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两只狐耳突然立了起来，八重樱甜甜地笑了一下。
糟了，是心肺停止的感觉。
她往前探了探身，眨巴着她迷人的眼睛：“你觉得我给德丽莎戴了绿帽？”
八重樱的爆炸式提问又差点把另一位天使长呛死。
“还是你觉得舰长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已然裂开的沙利叶瞬间变得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的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急不可耐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关系，说实话。我今天没带刀出来。”
“我！不是，不……好吧，我是一直有点疑问。”沙利叶深深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紧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被暴打一顿的准备。
但结果，只是额头被轻弹了一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八重樱笑着收回了手，看向不知所措的年轻人。“活在这沧桑尘世，七情六欲难免会使心中杂陈，五湖四海也多半会让你我心烦意乱。我们自然而然会渴望有另一个灵魂的陪伴，只是在这个陪伴中，肉体并不是一个必须的因素。”
“或许你觉得我们很亲密，但其实这之间有一层很朦胧的纱，把握好恰当分寸不去戳破，便是所谓红颜知己。在下无意去否定爱情，但起源于友情的这种微妙关系，却有可能使得它最终成为超越爱情的产物。”
八重樱转而望向湖面，粼粼波光似乎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了淡淡的忧伤。
“如果把这樱树比作德丽莎，湖泊是舰长，在下或许就是这笼罩于此的一轮明月。他们二人是难舍难分的存在，但对于我们，这是一件十分自由的事情。我或许并不是完全赞成他的每一个决定，但如果他需要，我会无条件的帮助他。这是一种尊重，一种敬仰，一种爱慕。但，不是爱情。”
“那八重樱，假如，我是说假如……”沙利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假如没有德丽莎的问题，你会不会？”
“我想，会和现在一样的吧。”
八重樱的狐耳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落了下来，银色的月亮与温暖的灯光在她身上塑造了一片迷人的色调。
“我曾经不止一次，亲眼看着我的妹妹……以及自己所爱的人离开。不管起因何事，那时候的我都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害怕，害怕那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发生在身边。”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寂静之地的景色，在八重樱的眼中却有着别样的感情。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少女抬起手，仿佛托起一汪清澈的月光。“我见过了太多的爱恨情仇，太多的生离死别；爱情就好似玫瑰，艳丽招人，却又棘刺缠身，有人为她陶醉，有人为她受伤。说到底，不过都是春蚕丝尽，蜡炬成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