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坏家伙们（4）

骆飞的敲键盘声停了许久，金南俊只好敲敲笔，又一次改变问题。
“那这么说吧，是不是你认为，刘招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胜过活着。”
华琳的头顶上不偏不倚刚好有一盏灯，那束冷光照下来，顺着她的容貌向下洒去，从肩膀到搭在桌上不安分的手，明明是只有天使出场才有资格用到的东西，不知为何金硕珍感觉在华琳身上有些突兀。
如果仔细看的话，她有一种病态美，看久了就会陷下去，觉得她可怜无助，处在深渊巨谷中不得脱身，可她一笑起来却很纯洁像是从未受过伤害。
金南俊见过很多人，可从未见过华琳这样的。
“她们怎么样都好，都和我没关系了。我在小学毕业以前，永远对父母报以小心翼翼的爱，不管我为什么挨打，我永远都会认为这是我的错。你说，我死了胜过活着吗。”明明是在冷笑，可眼角溢出的泪水却和嘴角的笑容格格不入。
‍“你说啊你错哪了？”一次吃饭时没有把筷子摆齐的华琳被拖到客厅，看着比她还要高的木棍杵在那角落，上边还有前两天留下的痕迹。
“错在我是个女孩。”华琳颤颤巍巍地说着曾经奶奶在她耳旁重复千万遍的话。门外是他的同班同学正牵着母亲的手从食杂店回来，抱了一堆零食。她曾经在书中读到过天壤之别这四个字，只是不懂理解，匆匆忙忙就把小说还给高年级的学长。
如今她懂了，有人处天堂，有人葬地狱。
这便是天壤之别。
刘招娣笑了笑，摸了摸华琳的脸颊，在右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重重地一掌，将她拍倒在地。华琳一个没注意，后背就撞上了茶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传来的疼痛，刘招娣就先一步告诉她。
在腿上，在肚子上，还有脑袋上。
“你他妈的就该被我流了！你说说你啊，一个女娃能干啥子！我生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扔了！”辱骂和痛打，才是家常便饭。华琳一直以为，有个罪名叫做生而为女。
以为女孩是原罪本身。
后来了初中，华琳和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她翻了好久的刑法，却始终没找到，接着在书架上看见了《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没翻几页，华琳就开始哭泣，图书管理员并没有过多的安慰她，只是把书赶紧拿起来免得泪水玷污。
也许恨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金南俊看着她放声大笑地哭，心突然之间揪了起来。
“那，那天晚上你在哪？”
“在家里挨打，手臂上的就是那会烫的。”
“不是你们笔录做完了没。”骆飞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金南俊略带歉意地点点头，“行了把她送回去吧。”
“你这不是把她又推进火坑里？给她送去救助中心吧。”
“救助中心又不干人事。”金南俊曾经去过那儿，冷饭馊菜和硬邦邦的床，不耐烦的工作人员和虚伪的领导。比华典还要让人绝望。
“那这样吧，先让她在我们那四楼住一阵子，等她考到高中了，就送她住宿吧。”
“你怎么这么博爱？不才和我说没钱了，又多养一个。”金南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