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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系】碎片

池屿给我这个多年的挚友写了信。这个年代写信已经是非常少见了,甚至于传统的短信也很少再被用于亲友联系。写信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可能——要么内容绝不希望被他人看见,要么以这种似乎是约定俗成的方式无声而又强烈地传达某种郑重性、真实性、严肃性,以及对收信人的高度信任。如果信件的内容字里行间透露着焦虑、恐惧或难以置信的东西,那就更是毫无疑问了。我之所以在这里提及这些想法,是因为这封信符合以上所有——不如说远远超出了常识能定义的范围。
我和池屿是在初中认识的,是一群一起玩闹的死党中的一个。但在班上的大群体之外我们也常常来往,因此可说是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他是个富有想象力的人,但也懂得拿捏分寸,绝不在要紧之事上开玩笑。然而看到信中那光怪陆离的荒诞描述时,即使是对这个家人以外最为了解的人我也无法完全相信,更何况经过一年高三两年大学的交流空白,我自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些什么。我曾想向身为心理医生的父亲求助,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绝不是因为怕遭到冷眼拒绝。没用的——我这么想,恐怕池屿也知道向谁写信都没用,他只是想找个不会嘲笑他的人倾诉一下。下面是这封信的内容。
许喆,
你可能会惊讶于收到了一封没有附件的信件,然后又惊讶于这封信是我写的。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会在数年未曾联络后出于这种原因、以这种方式和你联系。
你问什么原因?这就很难一下子讲清楚了,我甚至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它。那是一些最不可能被他人理解之事,或者说最不可思议的梦。但我难受到必须找人诉说。然后我就想到你了。你可以把它当成是,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想跟别人聊聊,消解一下烦恼。当然,你不是别人。从常识来判断,这也确实是发生在睡眠期间的。
这么说吧——我的人生已经不是我的人生了,而必然成为我世界观中的一小部分。我不知道那一大部分是真的还是梦境,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如果是后者,那我大概脑子烧坏了。如果是前者,那恐怕是因为他们对我做的处理相当不到位,导致我又断断续续回想起来了。很真实,很清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哦,不好意思,你现在还看不懂吧?
我得先说明,我不是什么超现实主义者,对那些编故事样的胡说八道也毫无兴趣。接下来的内容,或许你会看到一些像极了小说设定的东西。我不求你相信,你若能看完,且不要把它当成无聊的恶作剧,我就谢天谢地了。有点儿长。
那还是我刚刚进入大学,刚刚结束军训的第二天。你也知道,我不是自来熟的人,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和陌生人成为基本的朋友。因此那个时候我还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精神游离状态,和周围人玩不开。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上了床,因为第二天就是星期一,要开始上课了——好吧,其实是因为无聊。还很早,其他几人在开黑,所以灯都明晃晃地亮着。我很久没睡着,翻来覆去,还起来上了趟厕所。估计是十点多的时候,我感觉有点儿头晕,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我心中暗喜,趁着这股劲儿应该能成功入睡。然后冲击性的一幕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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