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爪侍从与神恩城(5)

“她可是把我从母亲肚子里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我离开神恩城的机会不多，每次离开，都是这位修女为我举行祝福仪式。”安德赛尔看着老修女的背影，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幽儿说话。“在离开城市前，来这个教堂里举行一场祝福仪式，是斯卡雷特王族悠久的传统。当然，如果是国王出行的话，这个仪式起码得举行一个小时。”
幽儿没有说话。
幽儿不知道的是，本应在祷告厅里全神贯注接受祝福的安德赛尔，却怎么也无法把注意力完全从她的身上移开。即使是如露西亚那样恪守职责、牢记等级观念的女仆，安德赛尔也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但这位幽儿……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教堂的大门，而幽儿依旧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遵守着齐亚尔“寸步不离”的指示。他们又回到了马车前。
安德赛尔三两步登上了车厢，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幽儿依旧站在马车夫的身后，把手伸向了扣在一旁的帘子，似乎想和之前一样把它放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安德赛尔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
“啪！”
安德赛尔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幽儿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拉进了车厢，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有那么一瞬，幽儿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但看到安德赛尔微微皱起的眉头时，她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原先冰冷的样子。
“直话直说吧，我不喜欢这样。”在这一刻，安德赛尔竟露出了和幽儿类似的冰冷目光，“你可能以为这样和我相处是对我的一种尊重，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样对我是一种侮辱。我以王子的身份命令你，以后不准再说那种‘资格’的问题，不要自觉地把你的身份拉低到某个等级，明白了吗？”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的话……幽儿明白了。”
幽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安德赛尔的身旁坐定了。她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但安德赛尔能隐约看出，她的内心像是被冻结的湖心绽开了一丝裂缝一般。
马车轮继续向前滚动着，距离城门只有不到10分钟的车程了。安德赛尔觉得自己的内心畅快了不少，他偷瞟了一眼幽儿，她的眼睛正盯着窗外，像所有坐在马车里的正常人一般，浏览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王子殿下……”
不知为何，幽儿主动向安德赛尔搭起了话。安德赛尔有些惊讶，把视线从道路上行人移到了幽儿身上。“怎么了？”
“……没什么，打扰您了。”
幽儿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风景。安德赛尔虽然不明所以地转过了身，但是他明白了，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若有所思的人，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