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怪事之门缝下的脚

还是刚入职场的时候，有一次客户要安装我们的设备，公司就派我出差，我战战兢兢的坐着火车，从北京南下安徽，又从合肥坐着大巴到了亳州，最后客户用车把我拉到他们位于亳州城郊的一个厂区里。
厂区里除了两个大仓库，还有一座奢华的两层办公楼，很是“气派”。就是那种越靠近农村越盖的像白宫的那种气派。既有飞檐斗拱，也有罗马石柱；既有石狮左右把门，也有丘比特撒尿喷泉。进入办公楼，迎面一座木雕关公像，足有1米高，站于高台之上，两眼微闭，但目光如炬，一看就价值不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寺庙中才有的香火气，浓郁但是并没有烟气，很奇怪。楼里的每一扇门都是棕色的，显得厚重，有几扇门上还刻着浮雕，非常精致。
我被安排到二楼的一间屋子中，十平米左右，里面空空荡荡的，有一个单人沙发，简单家具，还有一个三折的厚海绵垫子放在地上，看来我晚上就要睡在这里了。客户又领我去见了仓库管理员，最后扔给我一张食堂饭卡，说了句：过两天你们的设备就到了，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开着奥迪车一骑绝尘，没了踪影。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天。
我拿着饭卡去食堂，也没人检查，也不用刷卡，食堂大圆桌上放着一个大铁澡盆，就一道菜，红烧肉炖鸡蛋，都冒尖，很实在，旁边配一桶米饭。厂子里最多时候也就20个人，大部分是当地农村的，晚上都是带了饭回家吃，所以经常就是我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刚来的前几天我还是饶有兴趣的，转仓库做方案，研究设备资料。住久了，心里就越来越不踏实了，因为一到晚上，方圆5里，都没了人气，就像无人区似的，旁边的村庄也仿佛屏住了呼吸，连狗叫都鲜有听到，四周充斥着一种诡异的静谧。皎洁如月光，往往也有照不到的角落，不知道漆黑中，潜藏着什么怪物。
食宿条件还好，每天三个饱，两个倒，可惜没有热水澡。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是我睡觉的屋门下有一道很宽的缝子，夜里走廊里的夜灯，会有光线照进来，侵入屋里一巴掌的宽度，我常常睡着睡着就被它的光晃醒，只能翻过身睡。唯一能使我心安的，就是楼中的那尊关公像，晚上见到他，别提多踏实了。我仔细端详过几次，做工非常精美，唯一奇怪的就是偃月刀的刀刃上有几道明显擦划的痕迹，不知是有意做旧还是护理不当导致的。
住到第十天，公司说发的设备被客户退回了，因为在客户总部演示的时候出了问题，电路板要重新改，让我在厂区继续等，过了五一节，设备就能到。我说客户仓库五一的时候没人上班，公司说你可以回来，但是来回车票没办法报销，如果你待在现场，每天还有些饭补。鉴于我当时工资不高，又是新人，只好乖乖就范。
客户从市里给我买了些面包和方便面，我很感动，但当车开走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无比的凄凉。五月一日，厂区大门紧闭，里面空空如也，我在里面转圈子，路过大门的时候，和看门老头大眼瞪小眼，尬聊几句，他拍胸脯说：我24小时都在。等下午再转到大门口，连个人毛都看不见了。
到了晚上，二层小楼就成了我温暖的港湾，客户很人道，楼道的夜灯没给我掐了，插座也没有断电。我冲着关二爷点头示意，就回屋了。一直到半夜一点半，我才关了电脑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