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快穿之拯救BE计划》【步青云】篇女主沈玉摇结局:琉璃碎
冬至这天暮色来得格外快,起初只是一滴墨,到后头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漫开成一大滩。沈玉摇如今捉襟见肘,有一席栖身之地已算三生有幸,哪里敢再多耗灯油钱,只能央求好心收留她的这户人家放她进他们的里屋,好让她借光做绣品换些碎银。
昏黄烛光在沈玉摇脸上晕染开来,反衬出她面容如玉。她觉得自己眼前的忽然不再是绣花针与绣绷,而是噩梦一般却真实的场景。父亲沈徊原是位居百官之首的右相,却因治理江南水患时迫不得已用了国库储银被判抄家。她被父亲旧友救出,栖身于这一方贫民聚居的西市,从前锦衣玉食的娇娇小姐如今也不得不寄人篱下,命数多变,大抵如此。
那女主人忽地问她:“月娘子,你明日还要出去吗?”沈玉摇虽已化名阿月,一时间却尚未适应,愣了一愣才道:“是,奴前几日应了江家娘子的话,明日得把新绣的汗巾拿过去给她瞧一瞧。夫人明日需要奴带些什么回来吗?”女主人脸上泛出不忍的神色来,默了又默,道:“月娘子,明儿个是沈家满门行刑的日子……你一个年轻女孩儿,莫要冲撞了什么才好。”心中积蓄已久而巨大的悲恸不可抑制地蔓延了全身,沈玉摇只觉浑身血液已凝固不动,整个人成了寒冬里的冰锥子,只空空地吊在屋檐下,待太阳一出来便会落得粉身碎骨。直到把下唇咬出血,她被血腥味一激,强稳了心神,说:“不会的,夫人,奴会早些回来。这样的大事鲜少见到,无论如何,奴都是要去看一看的。”女主人深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把灯笼往沈玉摇那边移了移。
翌日沈玉摇天还未亮便去江家门口等着,把江家娘子订的汗巾交给她后才往东市走去。东市作为闹市还有另一番作用——斩首示众,她父母从来不允许她去那里,总觉得那些腌臜人的血要污了这天上来的小女儿。可是今天她不得不忤逆他们,这是她亲人的血,这是与她一脉同源的血。她父亲一心为民,明知朝廷迟迟不发来赈济粮一事有诈,却还是心甘情愿把头颅伸进了幕后之人设好的绳套里。他们没有错,错在她,就算逃了出来也不知道仇人是谁,只能苟且偷生,畏首畏尾。
待她抵达东市,却已围了一大片人。有人哀哭沈大人冤屈,有人喝彩大理寺明察秋毫,有人手上还提着菜篮子,不过是看个热闹。沈玉摇身躯娇小,很轻松挤到了最前面。但见她父母兄长身着已经龌龊不见本色的囚衣,她眼泪再也憋不住,无声无息地淌了出来。忽听有人叫了一声大人,似是提醒行刑时间。那人应了一声,沈玉摇立即惊悚地往那方向一瞧,当即愣住了。
主刑官居然是她之前的夫君步屹尘!
沈玉摇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的局面。她记得他曾为她取字皎皎,记得他送她的那只玉步摇,记得他曾在她磨墨时道一句“娘子真好”。却忘记了,父亲是他荣登权力巅峰的最大阻碍。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相位,父亲以及她都是被榨干了利用价值的弃子。
之后如何,沈玉摇记不清了。只晓得她一见自父亲脖颈里喷出的热血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再醒来却不在东市,看摆设应该是间客栈。眼前不再是血红,而是正红云鹤袍的步屹尘。沈玉摇不欲装睡,只淡淡地问:“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把奴抓入昭狱里去呢?”步屹尘一下子怔住,不悦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而后又放柔了语气,“皎皎,你有孕了。方才若不是你晕倒引起骚动,你还想瞒我多久?”沈玉摇却轻蔑地笑道:“果然贵人多忘事,大人忘了奴第一个孩子如何没的了吗?徐姨娘这些年竟未为大人添上个一儿半女,所以大人才迫切想要个孩子,对吗?”“皎皎,”步屹尘试图向她走来,“你现在底子虚,大夫说要你好好调养,不然月份大了后要吃苦。我在外面置一间院子,你先在里面住着,好好养胎,好不好?我很想要这个孩子。”沈玉摇下意识便往床角缩,抬手夺下头上木钗攥在手里:“可奴一点也不想要有大人血脉的孩子。我们已经和离,现在这样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