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璧]璧海潮生(4)
罗浮生莫名较起劲来:“你更惨。”
连城璧好像也醉了,认真反驳:“你更惨。”
如果不惨,哪能劳动海王大驾,亲自帮他拔出梦魇?
那晚罗浮生买了四两生煎,他和阿猩都最爱吃的。他怕敞开口会凉,又怕捂久了不脆,一路百般纠结拎到他和阿猩约好的地方,却被最好的兄弟当心捅了一刀,拼杀一夜,到天擦亮,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站着的人。
生煎早凉透了,油腻腻坨成一团,罗浮生却揪下来一块,塞嘴里细细地嚼,硬咽下去,似乎要借此强迫自己记住什么。
他咽下一块,又去揪下一块,胃里沉甸甸仿佛坠着块大石头,等他终于吃完满满一袋,忍不住伏到海边的栏杆上干呕,可什么也吐不出来,越呕越难受。
最后他强迫自己停下,捂着胃慢慢蹲坐在地,倚着栏杆,直到天光大亮,才摇摇晃晃站起来,梦游似的回到自己地盘上。
自始至终,他没有掉一滴泪。
连城璧还是不太能懂人类的感情,只是觉得,罗浮生满怀期待赴约的时候,挂着笑容的一张脸,远比现在要好看。
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让他一直笑着?
于是连城璧凑过去,亲了亲他犹自念叨个不停的嘴巴。
罗浮生被酒精麻痹了思绪,没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软软的,凉凉的,还有点甜,好像是榛子蛋糕的甜味,明天还买这个,嗯,真甜。
于是罗浮生也凑过去亲了亲,亲完觉得不够,又把他嘴里的甜味全都搜刮个遍,这才咬了咬果冻似的唇瓣,意犹未尽退开了。
连城璧学到了一项新技能,就准备实践一下,学着罗浮生的样子,给了他另一个明显要缱绻许多的吻。
这么一番你来我往,两个人都有点喘,连城璧抵着他的额头,认真地说:“这是海王的祝福,以后你不会不开心了,也不会做噩梦了。”
罗浮生费劲巴拉理清这句话,就捧腹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怎么还信这个?幼稚,太幼稚了!
忽略脸颊上酒醉一般的两片酡红,连城璧神情还是蛮严肃的:“你看你这不是就笑了吗?很灵的,别不信。”
罗浮生笑得浑身直抖,一个自以为清醒的醉鬼,去哄一个自以为酒醉的呆子,竟也毫无违和。
“嗯嗯,很灵很灵,海王大人施完法应该累了吧?走走走,上楼睡觉去!”
“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们是男男啊。”
“……有道理。”
“走了走了,睡觉!累死我了……”
第二天罗浮生直到日头西斜才醒,宿醉之后头居然不疼,还有榛子蛋糕吃,哇塞,太幸福了吧!
但是这个榛子蛋糕不太甜啊,不是应该很甜的吗?
等会儿,甜……
甜……
甜……
昨晚的记忆渐渐复苏,蛋糕盘子“砰”一声摔到厚厚的地毯上,罗浮生面红耳赤,感觉自己要直接炸了。
他蹲着自闭了一会儿,告诫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没有担当,亲也亲了,睡也睡了,虽然都是男人,但你也得对人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