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长的草,短的尾(下)(2)
过分了啊,咋滴我是瞎子啊?杨九郎瞪着眼睛直嚷嚷。
张云雷起身就朝杨九郎走来,他的脸像膨胀的将要爆炸的热气球,我只当他痛苦难耐,心里暗爽,瞧他细胳膊细腿,可有的受了。
杨九郎继续嚷嚷,我不服,不服!为毛线是我!?裁判呢??
……心里没点13么。
结局是,张云雷把杨九郎横抱了起来,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围着我们舞了三圈,转到我旁边,我依稀听到谁说了句,抱紧。
是种很像黑芝麻糊拌汤圆的粘腻语气,把碗倒扣还附在碗底,同时我也明了了,放下了心。
张云雷开始转动酒瓶了。
我有多喜欢,我能有多卑微,我盼啊盼啊翩跹舞动的瓶口能知道。一整晚,都没有给到我机会,我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鲁迅老先生有句话说得好啊,快乐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说到底,这就是个狗血连续剧,我们都以为张云雷跟杨九郎两情相悦,可杨九郎偏要跟我抢周九良。关键是,我们都不知道九良什么个意思,他喜欢谁,亦或者谁都不喜欢。
但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决定等比赛结束后,就堵他。找他问个明白。我同意了张云雷的邀请做他们组的四辩。系辩论赛在明天举办。
周九良答应了我要来看,准确来说杨九郎抢先一步邀请的他。但九良刚刚让我好好表现,还给了我一袋雀巢咖啡,他肯定非常期待我。
下铺的杨九郎嘟嚷,孟鹤堂你多大个人了,还抢人小周的东西。
杨九郎说,欸,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一沓资料往下一扔,他那张饼脸全盘接住。
现在是晚上,离门禁还有半个小时,宿舍里只有我和杨九郎。白天里,张云雷剑走偏锋的怪招把对方三辩打的落花流水,漏洞百出。我结辩的也不赖,合作堪称完美。
下一场比赛,应该就是跟同样得胜的杨九郎他们队打了。
而此时,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就听着杨九郎一遍一遍念叨,恐同都是深柜。不知道是起安慰作用还是自杀遗言。
我蓦地想起,周九良白天问我,你是不是喜欢男生啊?
他看着我,而我却不敢看他,身上的规制的西装让我的勇气喘不过气。比赛完后,我拿着方才不知谁送的一捧满天星,提前来我跟周九良约好的地方等待。
但我不敢站在过分堂亮的走廊中央,我待在墙后。没一会儿,周九良也提前来了,我摸摸领扣,刚想走出去,定睛一看,还有一人——杨九郎。我啪的一下靠在墙壁,缩回了移出去的半只脚。
我听见周九良的声音,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啊?
杨九郎很恳切,周九良,我觉得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的声音隐藏着只有我能听到的微弱涌动,就像山间窃窃私语的小溪彷徨地向汪洋汇去,目的地在那,可总是颤抖。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能想象到周九良聚起的眉峰。我太熟悉九良抗拒的语气了——他在说——闭嘴。
我预想了一千种一万种表白的结果,却自大的没想过他是不是讨厌喜欢男生的男生。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被颤抖地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