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又一次坐在坂久身边，柳子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伊藤，还有多长时间下课？”柳子努力找话题向坂久搭话。
“大概三五分钟吧。”
“这样啊，下节课社团活动我们篮球队有比赛呢。要来看看吗？”
“难怪你会这么关心时间。正好，我们足球部没有什么大事，我请个假去看一下吧。”坂久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请假是轻而易举的事，而看比赛是理所应当的事。
柳子不知道的是，今天足球部的社团活动是校外自行车拉练，耐力满分的成员可以直接不用去的那种。
柳子已经有些害羞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悠长的下课铃打响了，坂久跑到康城教练的办公室，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其实坂久刚刚把来意说明，他的“忘年知己”就大笔一挥批准了。
于是坂久从容地前往篮球场。
柳子率领的女篮团已经在场边热身了。队员们没有注意观众席，自然也没有看到坂久，但柳子自从坂久进入场地就一直紧盯着他--像探照灯一样。
一声长哨，场地上传来了篮球拍向地面的闷声。
光坂高校的女篮在神户地带一直不温不火。但自从柳子当上队长，她们大有黑马之势，在排名榜上不断刷新着校史记录。柳子的球风很硬气，常常能从比她高大许多的选手手中抢到球权。她的打法也影响着队员们，因而光坂高校女篮又有着“暴力美学”的标签。
坂久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场上的局势。作为一名合格的前锋，他虽然不太懂篮球，却也能找到防线的漏洞。很快他便发现，球队左翼的翼卫有些软弱，带球时容易被抢，防守时也抢不到球，对方渐渐地把火力集中了起来。
坂久的直觉告诉他，凶象已显。
果然，对方的右翼进攻取到非同凡响的效果。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光坂高校的女孩子们越来越累，比分差距也越来越大。
趁着换节的间隙，坂久冲到场边。
“龙园，这样不行，左翼太脆弱了！”
“怪不得他们进攻没有断过。”柳子十分冷静地寻找对策，“立花，去打左翼，把中岛换下来！还有刚田，你和我换一下位置！”
坂久暗自预测着局势的走向，得到的结论是即使赢也会很艰难。
“柳子，你想赢吗！”坂久一激动，亲密称呼脱口而出。
“那当然！”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称谓的变化。
“那好，你愿意听我的吗？”
“好，拜托了。”
坂久自从收到柳子的邀请就没有仅仅做观众的想法。在接下来的三节比赛里，坂久在场边遥控指挥，甚至出了一身汗。
“柳子，注意防守对方的背运。”
“柳子，盯住四号啊！”
“柳子，大前锋需要换人，本田同学的体能不够啦！”
他的神态活像在打一盘紧张的即时游戏。
等到终场哨响起，坂久才最终躺在观众席上仰面朝天。他的疲劳感丝毫不差于亲自打了一场比赛。
双方都离开了场地。柳子来不及整理装备便冲向观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