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一）(2)

狐狸沿着山跑了一趟，气喘吁吁地说四百九十八棵了。然后她蹲在猴子旁边，望着漫漫黑夜。
“小狐狸，怎么呢，有什么烦事吗，说出来嘛，憋在心里多难受！”
“猴子，我可能不能陪你多长时间了，你被压在这里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神仙，他教了我修仙的方法，给了我一些仙药，我吃一颗仙药，便可一年不吃不喝。现在我的仙药只剩最后一颗了。”
“挺好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仙嘛。”
“不，我不觉得成仙有什么好。只是成仙后可长生，便可以一直守……。”狐狸没有再说下去，抠着爪子望着漫漫黑夜。
一阵风吹过，雷声便轰隆隆赶了过来。
“回去吧，要下雨了！”猴子脸贴在了地上，将一只手盖在了头上。
小狐狸站了起来，变成人样，匆匆折了一些树枝，给猴子头上搭起了一个简单的遮雨架。
“那我就走了。”狐狸转身跑向了黑暗，消失在了雷声中。
“土地，土地，快出来。”
“大圣，怎么呢，这么大的雨，你不让我好好睡觉，干嘛呢！”土地打着哈欠钻出土地飘在了猴子面前。
“你一个神仙睡什么觉，这么大的雨不出来陪我聊聊天，你过意的去吗？”
“大圣，那你说吧。”
“土地，你说你成仙这么久了，活了这么久了，你觉得有意思吗？”
“大圣啊，我每天巡查一遍我所守护的土地，看看日出，看看日落。没有刻意的追求，也未曾有过失落，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活了这么久了，你心里没有过什么牵挂吗？”
“哈哈，大圣啊，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就跟你说说吧！我在成仙之前也有家室的，她很贤惠，我们很恩爱。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当时年轻气盛，一心致力于土地的开发和族人的生活。后来有次洪涝，这块地方受到的灾害很大，我和族人忙了二十三天，才将洪水治理了。后来我们老了，她病死了，我准备陪她走的。却被告知功德让我可位列仙班，我就留在这个地方做了土地公，一直陪着她，不再寻觅任何东西。你觉得我还会有所牵挂吗？”
“搞不懂你，你还是去睡觉吧！”
“好，大圣你慢慢思索吧！别让自己太累，身体重要。”
我现在这样活着真的有意思吗？猴子望着雨滴飘飘而落，想起了当年自己多么的威风。真的有意思吗？猴子在回忆中睡了过去。
狐狸回到住的地方，服下那颗仙药，点灯，磨起了最后一根铁棒。她想快一些磨完，快一些成仙。她曾经听过，仙人是可以知晓别人心中所想。她想知道猴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得已经，自己这样继续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
头发花白的神仙已经好久没来了，她记不清到底已经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老神仙这是什么修仙方式。老神仙总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后来老神仙说缘起缘灭，皆有定数。就再也没出现过。
时间匆匆，一阵风很轻的吹来了整山整山的雪，又吹起了柳絮，妖娆纷飞。狐狸终于将最后一根铁棒磨成了绣花针。她拿起那根磨得明亮的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那一堆中。狐狸揉了揉揉眼睛，用水轻轻的擦了擦脸，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