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闲人10

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魏离、小小以及小小的俩个舍友坐在一起。一位年轻男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边讲课，一边用手中的一个黑黑的两根手指大小的板状物体切换着平板电脑上的演示文稿。魏离一边低头凑近旁边记笔记的小小，一边看着那些低头玩手机的同学，轻声问道：“为什么那些同学上课玩手机？不怕被老师没收的吗？”小小抬头看到那些同学，小声开口解释道：“哦，大学里面上课可以带手机，但需要手机关机或静音。有的同学觉得老师讲课无聊，或者认为这种大众选修课不重要，就会低头玩手机或者忙自己的事。有些老师会注重课堂纪律，觉得学生不太尊重自己，就会警告那些忙自己事情的同学要专心听课；而有些老师则听之任之了。呶，就比如这个老师就十分和气，从头到尾一直在认真讲课，除非你说话的声音比他讲课的声音还大，他才会暂停讲课，出声纠正一下。”魏离看着台上的老师，缓缓说道：
“我觉得，我不喜欢这样。可能我还是思想顽固了些，就喜欢老师在上面讲，而台下的同学乖乖地坐着。哪怕看着窗外发呆，或者低头用手当着眼神小憩一会儿，都不会看手机。”小小说道：“可是，这不同样是在不听课吗？”魏离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道：“对啊，都是在不听讲。可是，我却还是喜欢学生规规矩矩的样子，哪怕是假装的――至少别把手机光明正大地拿到桌面上玩，这是在跟老师叫板吗？”小小看着侧面第一排的那个女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也许，她没有恶意，只是没有休息自己的行为，毕竟大家都这么做。”“是啊，大家都这么做。”魏离眼神空洞，“一个人在做这件事之前，可能他无法看到事情的结果，便会犹豫不决。当他看到同样一件事被其他许多人做了的时候，他会看着这些事的结果，然后就放心了地去做自己的那件事。的确，一些事情必须做了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可是，一些人把自己看到的结果当做是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并以此为力量支撑自己去做同样的事。于是，穷困潦倒的人看见贩毒的人过得很滋润，就红着眼睛学着去走私毒品；成绩差的人看见作弊的人考了高分，就拿着前途和名声去搏一搏：原本过着平淡生活的人，看见那些做成了那件事的人们，都认为：‘这不该是我的命。’或者‘本来我也可以的，凭什么他们就能可以做呢？’就学着那些改变了命运的所谓的先行者，纷纷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改变不了的，就在咒骂命运不公，喊着苍天无眼。这些人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结果就是选择的结果，从不考虑作出选择时的对与错。别人抢先一步得到了自己认为自己本可以也拥有的东西，心里的不甘心就告诉他们：‘别考虑对错了，快去做吧，你看他们不都没事吗？’于是，他们开开心心地就去做了。”“那如果有人告诉他们选择的结果是坏的，他们就不会去做了吧？
”“未必。我先前说过，有些事可能做了才知道结果。但是，有些人做了不可以做的事，如违反法律、道德、宗教规范、政策，坏结果却没有降临到他们头上。先前这些被告知不可以那样做的那些人，就会愤怒地对着那个劝阻他们的人吼道：‘你是个骗子！你看看！他们没事儿，过得很好呢！’事情的好结果以及他们对于好结果的渴求，最终压倒理智。于是，他们也就去做。结果他们中间遭受失败的那些人就会无辜说道：“你看呐，他们也做了呀……”我以前路过一个搞抽奖的超市，有人作弊抢先拿走了那些奖品，结果后面中奖的人无奖可拿，就堵在超市喊着‘有黑幕！’他们只看到那个人把奖品都拿走，却没有看到作弊是种可耻的手段，因为他们认为那些奖品本来就是他们的。但是，是他们的吗？超市没有在他们的脖子上架把刀子强迫他们消费，也没有强迫他们抽奖。枪毙了的毒贩咒骂那些法官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