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我以为是大逃杀来着(7)

他和NK提起好多陈年旧事，比如孤儿院那条街对面有个小卖部，里面常年坐着一个眼睛不好的老奶奶。他不敢过马路，NK让他抓着她的衣角，她牵着他过去买糖。
有几个男生总是欺负普通细胞，抢他的东西，NK来就会把他们打跑。他们在那片草地上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也是在那片草地上NK答应做他的新娘。
NK静静听着，逐渐被带回到过去某个时间点，仿佛看到一个开朗的小女孩和一个阴郁的小男孩一起在阳光下玩耍。
普通细胞熬不动夜，晚上早早睡了。睡之前把NK的手在床头柱上铐好，自己的身体铐在原处，钥匙也依旧扔在NK附近。
癌细胞还醒着，小声地呼唤：“NK，你睡了吗？”
“我睡不着。”
“我也是。”
“你说我为什么会人格分裂呢？”
“当年上理论课的时候老师讲了一点，好像患者是没办法接受现实，觉得这种事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导致的。”
“因为没有勇气就幻想自己是别的细胞，那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NK难得好脾气地：“他是普通细胞，对他的要求别太高。”
癌细胞“哼”了一声：“这不是借口好吗。本大爷直面现实，不也好好地活到现在不是？”
“是你脸皮太厚。”NK顿了顿，若有所思：“那孩子活在了过去。”
“他不想面对悲惨的命运我他妈就想面对？”癌细胞恨得牙根痒痒：“能有选择的话，谁会想做癌细胞。仅仅因为复制错误……”
NK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就被本是同伴的免疫细胞盯上，战斗然后被打败，死去。哎呀，我好惨呀，所以破坏细胞膜、抢夺养分，做这些坏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我真是世界上最惨的细胞了，全世界都该同情我——你是想这么说的对吧？”
癌细胞被她一番抢白，气得满脸通红，又觉得她讽刺得有点道理，只好岔开话题：“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NK嗤笑：“拜托，你这套陈辞滥调说过好多次了，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两个细胞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癌细胞还是睡不着，他能听到NK的咳嗽声，知道她和他一样。
“把钥匙给我吧，NK。”
“不行，我可不知道给了你会发生什么事。”
“那你给我讲讲你长大后的故事。”
“你是没长大的小鬼吗，要听睡前故事才能睡着？”
“你来坐着睡觉试试。”
NK便给他讲了一个很冰冷的故事。这个世界是功利的，即使是立下显赫战功的英雄，一旦丧失了工作能力也会被同伴清理掉。
黑夜是情绪的放大镜，讲着讲着她就哽咽了。
“NK，你……喜欢那个前辈对吧？”
“是啊，他丧失了战斗能力，身受重伤，就算救过来了也残废了。他说他不想死，他求我们让他活下去。但上级认定他没有利用价值，中断了他的治疗。并且他的发言让上级很不高兴。”她停了很久才又说：“我觉得想活下去没什么错，但我的同伴都觉得他错了。他们说，他这样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