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战争·梦想家——第一章 尘埃

随着眼前黑暗侵袭，我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浑身颤栗、手足无措。
这种情况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大水罐，此刻水罐底部忽然破裂，原本里面盛放的一切念头和思维狂泻而下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傻子茫然的张着嘴面对着眼前摊开的所有东西：一堆文件、十几份报告、一摞研究资料……当然还有伊芙利特交上的那本被烤的酥脆的作业。
“博士？”
可能只是一瞬间，但又好像是很久，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白雪的声音。
“还好吗？”白雪的声音柔韧而冷静，冷静到依然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扭过一张傻脸看着身后的白雪，只能听到脖子在咯吱乱响，脑子却竟然组织不起语言来回应她。直到我看到白雪的瞳孔开始收缩才明白我应该赶紧说点什么，用以防止她向医疗班组发警报。
“不，没事，我…还好。”
“不像。”白雪否定了我的敷衍。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并不酸胀的眼睛：“确实没什么事。应该是太累了。最近的事儿多而且杂，新来的病人和几位干员身体状况又都不太理想，凯尔西比较忙，我还要帮凯尔西分担一些工作……可能是有点不适应吧。”我伸手取拿左手边的咖啡壶。
白雪忽然闪了过来用手挡住我的手，轻快的像一阵风：“太多了！”
“好……好吧。我需要出去透透气，休息一会儿。”
白雪立刻用手指指自己。
“不，不需要，我就在附近，很安全。”我用手指弹了弹左手腕上的环带：“我带着这个，有事随时都能找到我，或者联系我。我就在轮机AS-3，你知道那里。”
白雪点点头：“记录？”
“都行，都行。可以记录下来……”
不协调，手臂和双腿完全不协调！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抓起外套，强扭着步调飘出了办公室。
……大口喘气……感觉耳鼓都在随着沉重的呼吸颤抖……
……焦躁欲狂……眼睛的视野伴随着鼓声一样的心跳明暗不定……
我仰头靠在办公室门外的墙壁上立刻摸向自己外套内侧隐藏的口袋，该死的！嘉维尔的糖一块也没有了！我明明记得至少还有三块才对，但现在摸来摸去发现确实是一块也没有了。或许是伊芙偷偷拿走了，也或许是别的孩子，只希望他们不要吃的太多而漏了馅儿——我苦笑着想——糖里混合着嘉维尔偷偷为我配制的强心剂，虽然它的效果还算温和，但我可能又要面对夜莺哀婉的眼神或是凯尔西愤怒的责备，更大的可能是这两者皆有。
看来目前我只有一种选择：去透透气平复一下情绪再回办公室，虽然我知道这种现况很大概率上不可能是情绪引起的。
我浑身酸痛的直起腰披上外套，靠着肌肉的记忆茫然的在通道里走向前方。
几个月前的夜晚，我一个人坐在酒吧吧台前喝酒。
“呦，你就是博士？”那个穿黑衣的萨卡兹干员大大咧咧的坐到我的身边：“我原以为所谓博士就是那种会永远窝在实验室里的人，没想到在酒吧也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