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焚情燎原不負君（第17回）朱一龍水仙(2)

看守冥界大门的鬼卒一见朱雀身形，立刻必躬必敬不敢拦阻的朝两旁退去，鬼差见着他孤身一人前来，丝毫不敢有所担搁的急忙转身直奔冥君殿。
两脚一迈入鬼门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朱雀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眼前半空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红火，直接照亮了眼前的道路，阴森森的空间裡一路上尽是荒芜与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风，此刻鬼差那没命似的直奔而去身影，恰巧成了引领朱雀找到冥君的嚮导。即便耳畔不时听闻鬼灵们痛苦的悲鸣控诉，朱雀却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的停下步伐倾听或是安抚，始终目光如炬的朝冥君殿走去。
不一会功夫！朱雀在一栋比黑暗还要漆黑的殿宇之前停下步伐，拂袖将眼前红火熄灭，大门左右两旁鬼差似乎早已经得到指示的连忙伸手为他开启大门：「陵光神君，冥君有请。」
朱雀依旧不发一语，直接堂而皇之的步上阶梯入内，一待他真正进入大殿，眼前所见却是与方才外头全然不同的景致，在灯火通明的屋内，一袭黑色长衣包裹全身的冥君，只露出一双苍白渗人双眼的直盯着朱雀：「神君因何事到访？本君在此恭候。」
「…」朱雀突然心觉有异的下意识举目环顾起四周。
冥君见东张西望的不发一语，随即想到麒麟才刚离开不久，担心不小心真让他嗅觉出什麽的直接开口说出他此行来意：「神君可是为了已故聿明氏而来？」
「正是。」朱雀似乎并没有想将金銮殿上那套，完封不动搬下来的直言不讳：「我心中确有不解…明明我之前已经自愿为她折寿十年，为何她还会死于饕餮之手，据我所知！她的年寿不应该如此短骤才是。」
「神君所言不假。」冥君右手平举后随即反手向上，一本黑黝黝的羊皮书赫然出现在手掌之中，他低头瞧着写有聿明氏平生的内页：「她原本年寿确实有六十，但是她自愿以自身肉体为柱救下了原来该命丧于饕餮口中的大半村民性命，所以即便神君你为她折寿十年，亦不能改变她自己的命运。」
…怎麽会？！朱雀脑海裡不由得浮现昔日她驱使法阵召唤自己的身姿，心生讶异的微眯双眼喃喃自语：「她虽身负灵力，但也只不过是区区凡人，居然肯为旁人做的这种程度？她这样做小津怎麽办？小津…」
「这是她的选择而且她也已经做了选择。」冥君依旧口吻冷澹且清冷的打断朱雀。
「我只是不明白。」朱雀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千年之前与白泽的片段记忆：因为不解为什麽人们总是没日没夜的频频呼唤白泽，所以便好奇的悄悄尾随牠身后，好奇的想知道牠为什麽总是浑身是伤，结果却瞧见了一幕幕令自己更加困惑的画面，人们真心信赖、仰仗白泽不假，但是明知火场危险却仍执意冲进火场救人，到最后就连自己都身陷火场了，这才高喊白泽相救；明知眼前溪水即将暴涨，却固执不听旁人劝阻的涉水而过，等到危险降临自己几乎快灭顶时，急忙大声呼喊白泽之名；调皮的孩童明知会有危险还贪玩的偏去招惹异兽，眼见自己就快被吞进肚子裡了，这才大声哭喊着白泽…如今又再次掀开过往记忆的朱雀，忍不住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摇头感叹：「她只是个人呀！居然会有人愿意为旁人做出如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