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头子养老日常(2)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不会有这种胆大包天的请辞想法。
但是吧,时间是会改变人的想法观念,让人越来越懒怠,以及越来越膨胀的。
夏不来为先帝流过血,为新帝挡过刀,所以自认对皇帝有救命之恩的他,膨胀了,想挟恩图报了。
新帝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今年才十六岁,刚当了一年多的皇帝,正是性子温吞好拿捏的时候,且曾亲口允他一次挟恩图报的机会,君无戏言,是以他将这次机会留到今日,打算卸任回家,以后为自己而活,好好享受无所事事的下半生。
却没想到,新帝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夏不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一觉醒来,睁眼所见,已是熟悉的宸极殿内场景。
他发现自己竟还躺在原来的软塌上,软塌则被安置在距离龙床几步远的空地上。
想来是有人用了手段让他熟睡不醒,再趁机连人带塌搬到这里。
为防普通的绳子困不住他,还特地动用玄铁链子将他捆成了人形粽子,以至他动弹不得,只能眨眨眼,腹诽不已。
而能使唤暗卫动用这种手段绑架的人,他用脚都知道,除了今上,别无他人。
可皇帝为何要把他五花大绑到寝宫里来呢?难不成君无戏言是假,鸟尽弓藏才是真?
夏不来不禁想起了话本子里的无良皇帝翻脸不认人的情节,自我代入以后,他咬牙切齿,心中暗恨:好你个秦鹤殷,我道你人模人样,性子仁善跟先帝不一样,却原来也是一脉相承的披皮黑心肝吗!
有时候吧这人就是不经念叨,夏不来刚腹诽完,那新帝秦鹤殷就漫步走了进来。
还用闲话家常的口吻对夏不来说道:“夏先生心里在想什么,可有在想朕?”
他声音温软,笑意清浅,满脸写着‘我很纯良,很好欺负,速来’的无害模样。
夏不来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忙否认:“没有没有,臣什么都没想。”
这会子他全身上下就数脖子扭得最灵活。
秦鹤殷从不直呼他的姓名,也不称他为夏卿,只喜欢喊他‘夏先生’。他曾细究过原因,据其本人回答,说是因为待他如师如兄,所以用这个称呼最合心意。
秦鹤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笑着走到软榻边,负手在后,居高临下,将他从头到脚观赏了一遍。
夏不来可不认为自己这幅直挺挺搁在榻上,像死鱼摊在砧板上的样子能有多好看。内心忍不住咆哮:你个小崽子到底想干嘛?
少顷,就听见秦鹤殷点头赞叹:“不错不错,夏饺子这捆人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说者故意听者有心,夏不来微眯起眼,恍然冷笑:原来是夏饺子这厮。
他心想今日要是有命回去,必先磋磨夏饺子一顿。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绑到他夏哥身上。
此时窝在密道里当值的夏饺子打了个冷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不来懒得再跟皇帝打哈哈,索性下巴一抬,梗着脖子开口:“陛下有话就直说,要杀要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何必费尽心思绑了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