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俊& 霓虹玻璃窗(2)

「如果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
「晨曦的光风干最后一行忧伤」
「黑色的墨染上安详」
优雅的歌声徐徐响起回荡，动听而魅惑。
爱着他的同时我是痛苦的。如果我轻易死去就再也不会遇见这样一个他。可如果我仍旧浑噩的活着，痛苦的灵魂会不会在肉体里死去呢。
他每天送来的饭我会认真吃完。我会呆愣愣的看着玻璃窗发呆，刺眼的阳光从来不会灼热我的眼睛，因为那正是我想要的。我会站在阳光里沐浴，洗涤不可救赎的心灵。
那是一只灰褐色的蝴蝶，和其他的蝴蝶不一样，她没有灵动的翅膀与美丽的色彩，甚至是丑陋的。可是它是自由的。它能飞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做一只蝴蝶也很好吧。这七彩的玻璃不知道对它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总是落在窗台上，拨动翅膀，停留一会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它了。
那之后林彦俊除了送饭就很少来过。思念蚀骨。只凭阳光和睡梦度日。
一次梦醒，他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彦俊。」我紧紧搂住他，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推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还希望我再抱紧些。「够了吗。」「对不起。」
……（依然还是进群）
林彦俊眼里瞬间涌出泪水，本想隐忍着不经意却布满了脸颊。那泪夹杂着愤恨，无助与无尽的悲伤。无处发泄的情绪变成拼命地嘶吼。「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是我的……死也要我亲手杀了你……你回来……你回来啊！」他手抵着锋利的刀刃用力攥紧，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血流的越来越多，原本白洁的胸膛被鲜血染红。他抱着一具渐渐流逝的肉体，沾着血水不停颤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附上他的脸，「我爱你……」林彦俊的脸上留下一个血手印。她倒在一片血泊中，无声无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以后这件空荡的小房子里再也没有思念他的女人。就连那只蝴蝶也不会再来了吧。
林彦俊救了她。当初的愿望成真了。他成为了她的救赎。
院子里。
画上女人的脸庞不可见，高耸的颧骨只能隐约看到个轮廓，暗金色的长发随意别在了耳后。他凝神注释这画中女郎的姿态。她穿了一件很凸显她身材的白色无袖上衣，下身一条带褶边的橘黄色吉普赛长裙。身后立着一片萧竹。
院子的小角落边有一汪粼粼泛光的池水，池子疏于打理，疯长了荷叶。水面上漂浮着几条毫无生气的死鱼。
院子中央竖着无名的墓碑，插在松软的泥土里。穿戴整齐的女人躺在舒适的棺材里。身边是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他喝着啤酒背倚靠在墓碑上。「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会让你安息。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直到她死了他也没有温柔一次。
那把刀上的血迹干涸了。它需要鲜血的滋润。想被人们供奉的圣物，而心脏就是它需要的祭品。
地上满是啤酒瓶的碎玻璃渣，他把刀尖对准心房，缓缓的刺下去，直到刀刃从整个左胸腔穿出来，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滴到墓碑上。「我也不会被救赎啊……我手上又何尝不是沾满了血。」林彦俊终于真真切切地懂得了心痛。那个女人遭受了多少次这样的伤害呢。他不懂她的病，可至少现在他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