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辞(3)

“我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个我没骗人，我之前谈的男朋友青涩的跟啥似的，拉个手他都像触电。我写小说全凭幻想，也是为难我了。“那就好。”顾辞点了点头，他伸手抽走了桌上的碗筷“你再睡会儿吧，我去把锅刷了。”我哦了声，却没动弹。
“我在军统，是顾黎城的手下。”顾辞说。顾黎城我很熟悉，他就是传说中的男主，人设我套的霸道总裁的，毕竟现在的女的都好这口。“平城不太平，割据太严重了。你在百乐门应该都没听到过枪声，那片最安全。跟着我你怕不怕。”我摇摇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我穿进书里这么玄幻的事都不怕，几声枪声算啥？！当放炮了就行。嗯，早上除外。
我和顾辞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他每晚都来百乐门接我回去，为我擦干湿漉漉的头发。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人爱有人疼，没有编辑来催更。
今天百乐门里的气氛怪怪的，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听说是有一场婚礼。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艳姐夹着跟雪茄烟，精致的脸笼在烟雾里“式微，你的如意郎君在外面等你呢。”“我知道了艳姐！谢谢艳姐！”我飞快的跑下楼去。看见顾辞站在侧门的台阶下，怀里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顾辞。”我轻轻叫他，他抬眼看着我，满目温柔。“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我接过他手里的花，小声问他。“军统上派任务了，今天等你一起回去。”他摸摸我的发顶，“今天中秋节，给你买了花。你喜不喜欢？”“喜欢！”“还有没有想要的礼物。”顾辞问。“嗯...想吃你做的葱花面。”我看着他。
“好，答应你。”顾辞抱住了我。他的怀抱温暖而干燥，我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胸口，顾辞无奈的笑两声。“你回去吧，我去执行任务了。”
天已经黑的打紧了，舞池里已经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我看着玫瑰花痴痴的笑。楼下的音乐声被枪声激的戛然而止。不多时，艳姐就跑了上来。她这会子不抽烟了，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嗯？艳姐怎么了？”她没说话，眼神透着些悲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跌跌撞撞的奔向楼下。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不是顾黎城。当然不是他，他中秋节那天会遇到一场刺杀，然后被人一命换一命的救了下来。顾黎城不会死的。但死的那个人叫什么，家里什么情况，我没有进行详细的描述，反正是个配角，横竖都是要死的。
那个人陪我走过无数次夜路，我坐在宽敞的黄包车上，他在旁边走。他为我做过许多次饭菜，全都是我最喜欢的。他经常给我惊喜，有时是华园的桃花酒，有时是各种我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草。
我突然觉得累，变得无比想逃离这个地方。我缓缓的走出去，没再多看一眼那个人。我招手叫了黄包车，位置不是宽敞了，是空旷。“小姐今天一个人啊？那位先生呢？”车夫问我。“...他啊...他太累了，早早的回去睡了。”我回答着。
屋子里的灯全开着，像顾辞在的时候那样。我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手枪，这是顾辞先前留给我防身用的。我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闭上眼睛，全都是顾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