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雍正剑侠图》第154回 樊继光火焚八卦堂，童海川夜探如意观（1）(2)

”鲁平不过就是疼的难受，他心里并不糊涂，听说王十古到了，立刻就不骂，仍然哼唉不止。
王老侠客也作为没听见，到床前看了看疮口，有什么变化没有。老侠客一看，差点儿没药了，原来昨天上的蚀药，只蚀透了一层硬皮，离着脓血还远着呢。老人家自问良心，生平以来自己也没办过这个事，这可算是头一回，心说这可不怨我不讲道德，因你生平为非作歹，害人无数，我多给你掭几分痛苦，便是多替天行几分道。这还不能算完，今天给他开刀，也不能饶你，别看罪过也不给你添，其是把刀口给你割深着点儿，疮好了也让你刀口疼几天。主意已定，叫鲁宅家人预备好了草纸，用木盆盛好了清水，准备着洗疮。全都预备好了，老人家叫鲁宅家人多来几个，按着鲁平不让动弹，怕的是走了刀，那就不好办了。果然来了七八位，按腿的按腿，按头的按头，把老头儿按好之后，老侠客这才手擎刀。先拿了一搭子草纸，用刀子一穿，一直穿到了刀靶。这就是行家，刀往疮口上一扎，必然是卟的一声，脓血乱溅，如果是没有这个草纸挡住，不但是溅开疮的一身，还许溅到眼睛里去，到那时岂不耽误事。
老侠客全都收拾好了，吩咐众人用力按着，轻轻的用尖刀往疮上一点，尖刀入肉，只疼的鲁平如同鬼叫一般，不住的高声喊嚷。按说这个疮上下二寸半，就算开割完了，老侠客故意要惩治惩治他，将刀多扎进去半寸，然后才把刀子撤出来。随着刀子往外的拔，鲜血直流，流得满盆通红。脓固然是没有了，可是这个血也流的太多了。先起疼的鲁平直往起挣，赶到后来也没有那么大劲了，可也不甚喊嚷了，两只眼睛眼皮，全都垂到了下面。王十古一看这个形状不好看，拉过他的胳膊来摸了摸脉，人的气太弱了，只可给他上了些个止痛封口的药，又给开了一个方子，这才由打鲁宅出来回归八卦室。
不表鲁平，单说王十古终朝每日上午门诊，下午出诊，定更自己练练功夫，每天如是。一转瞬就过了五六天，听见别的看病的说，鲁平那个老小子死了。在先前王十古还以为说这个话的人恨他，用此言解恨呢。后来人人全都这么说，老侠客又派专人前去打听，果然已经死了。王老侠客得着这个报告，心中非常后悔：“这是怎么说的，行医一辈子，并未伤过一命，想不到在无意之中竟会把他治死，我的本意不过为是叫他多受点儿痛苦就是了，不料他的年岁太大了，因为刀口一深，鲜血流得过多，故断送了性命，真正是岂有此理。”老人家想到这里非常后悔，有好几天心里不好过，后来自己劝自己，每逢胆小魄薄之人，作点儿亏心事，事情作完了，茶饭无心，由打这点上引出别的吵子，亏心事也叫别人知道了，自己也倒了霉了，还落得外人议论，这是报应啊。其实事情作错了，记住日后永远不再作就是了，用不着追悔难过。
老头儿年岁大经验深，学术高明，自己想到这里，果然把从前追悔的意思，抛在了九霄云外。这段事就像没有一样，这个日子说不说过了好几个月。
这一天晚，王十古练完了功夫，坐在厅房吃茶，跟徒弟应太和谈论武术精微。正在说得高兴之际，猛然间听见院中沙沙雨声响。类乎这种声音，平常人他可听不见，就是听也听不明白。十古乃是成名侠客，闯荡江湖久经大敌的老手。猛然听见这个声音，未免吓了一跳，分别是绿林人施展夜行术挂的风声，莫非有贼人到我这里来搅闹不成？老人家一想，只要是有名绿林英雄，没有不知道我这个王十古的，不用说人家不好意思的，要是来的话他也得想想。除了成名的之外，无名之辈远处的来不到这里，坊前左右，差不多没受过王十古恩惠的很少，别说叫他们前来搅闹他们不敢，叫他自问良心，他也不能那么办。可是方才这是什么声音呢？莫非说是我误为年高耳音不灵敏了么？想到这里看了看自己弟子应太和道，“你可听见什么动静么？”太和低音说道：“师父，据弟子所闻，方才仿佛是有两个上房，或者是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