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病毒(三)忆往昔(2)
刘贤功就问,那你自己呢。小斐曰:我这么有才华,有才华的人通常都很懒,所以我是懒人。刘贤功道,切,你今天号称要以中国诗歌摘取诺贝尔文学桂冠,明天又吊在门框上引体向上,发誓成为性感美男,我看你是个野心家。他模仿着我的腔调,是为野人。
通常对于讨论都会比较沉默的王崖山突然发言,黎小斐天天看娱乐新闻,而你强迫自己读曾国藩家书,你才是野人,他只不过是骚人。
同样就因为这句话,王崖山开始收获我的友谊。
看着窗外的风景,我感叹不已。进入社会,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身边的人,多半还是在这十六字框架范围内。只是,能人更能,奸人更奸,鸟人仍鸟,佳人不佳,凡人不凡,骚人难骚,好人呢,多半也还是会讨老婆,好上加好。
那么,怪人呢?
今天早上起床后,我继续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一如既往没有人接听,但彩铃却变成了“一无所有”。我和王崖山虽算是朋友,但此人毕业之后,即与我们失去联系。我搜索枯肠,也只记得这期间他可能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隐隐约约的,我只知道,毕业后,几经波折,最终他去了一个家乡的小学任教。除此之外,没有他任何讯息。
我不抱希望地打了一圈电话,甚至最后还打给了我最厌恶的奸人,果然没有任何人知道王崖山的讯息。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连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语气有点奇怪,尤其是奸人,好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我知道,他们从不相信,我把王崖山真的当朋友。最后,我把电话打到了母校学工处。马成比我高一级,毕业后留校,混得不错,据说是学工处的副处长了。马成一头雾水,但看在我最近三篇论文,有二篇是署了他第二作者的份上,还是帮我查到了当初王崖山入学的家庭住址。
西江省子市乌县扁担镇斗笠冲。
听到这个地址,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拨打那个号码时,我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归属地就是西江省子市!
既然电话打不通,我决定去子市一趟。哪怕不为别的,见见王崖山也是好的,室友们的反映也刺激了我。出发前,我百度及谷歌了一下,没有找到这个地名。谷歌地图据说能看到家里的窗帘,但我却找不到王崖山的家乡。没有办法,我只有先坐火车赶到了乌县。好在我运气不错,一下车,就看到车站附近停了不少中巴车,车窗前无一例外横着白纸板,上面醒目地用红字写着“丝陆、梅东、大水”之类,找了一圈,没有多久就找到了“扁担。”
窗外远处的风景,绿意盎然,但打开车窗,扬起的尘土,可以让你轻易感觉到它们的质感。中巴车不大,但乘客也不多,空间却显得很拥挤,有相当部分乘客,包括很老的老人,是挑担携筐。他们之间,看上去倒是颇为熟稔,大声说着我听不懂的当地方言。
没有其他情形,比这更能凸现我是一个外人了。我回忆着我的大学岁月,渐渐有丝丝暖意,到最后,甚至奢望起来。
――如果,那条短信不是崖山发的,他也恰恰回到了乡下,我们可以,好好地喝一顿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