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鱼碰见的二三四五六七八件人间事/3(2)

财主心里想，终于到了我娶老婆的时候了。
39，
盲女今日的精神也特别好，披了毛袄便出来寻红鲤鱼和财主。
说什么今日是小寒，要给大家做糯米饭。
红鲤鱼一开始还躲躲藏藏，不敢出来，直到盲女说想她了，苦了她每日靠在房门外陪她说话，今日是小寒，该是团圆的日子，总要在一起呀。红鲤鱼这才出来，拉着她的手便一同去了厨房。
财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做跟屁虫，他正一心欢喜要去布置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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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夜里，风比往日大了些，但却冷不到屋子里的人。
炉火烧的旺旺的，用的是上好的炭，不起呛人的烟。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人都添了大碗的红豆糯米饭，有说有笑。
盲女说，这是她过得最暖和的小寒了。
财主说，这是他过得人最多的小寒了。
红鲤鱼说，这是她第一次过人世的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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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财主神神秘秘拿出了一个包裹，正经的拉住了盲女，涨红了脸却也咬字铿锵的说：“你嫁给我吧，我已经没有钱了。”
他把包裹打开，里面是几枚铜板和一粒碎银，还有一本账本。
“这是你当初给我的，我舍不得用，便放到了现在。”
“这账本详细的记录了我的身家，除了咱们的家，和你原来的家，啥也不剩了。”
他抓住盲女的手，将包裹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人手心里，让她摸。
“我知道，你不喜欢钱，你觉得有钱就会变坏。可是我生来就有很多钱，我没法儿跟你证明我有没有变坏。”
“所以，我便花光了那些钱，现在我是个穷光蛋了，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一起穷下去。但是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我学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菜，我可以去做个厨子，就连聚珍楼都厨子都说我可以出师了。”
“我一定会想各种办法治好你的眼睛，一定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让你每一年，每一年的小寒都很暖和。”
...
“你愿意..嫁给我吗？”
42.
红鲤鱼不仅是第一次过小寒，也是第一次参加人的婚礼。
好红。红色的毡毯，红色的花球，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囍字。还有红色的一双人。
原来财主什么都布置好了，就连庙里的老主持和和尚都请了来。婚服从一开始就挂在了盲女的屋里，只是盲女看不见，便不知道。
原来..结婚可以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可以布置这么好看的屋子，可以这么开心的啊。红鲤鱼看着那笑容满面的两人，心里也由衷的感到非常非常开心。
她想，书生的幸福是不是就是少了这个呢？
43，
自大婚后，盲女便再也没有出过门了。是连房门也没踏出一步的不出门。
她的精神好像就在小寒那日用光了，一日中竟要昏沉个半日。任财主和红鲤鱼怎么唤，也唤不醒。
直至那个白面道士，重新找上了门。
他说，盲女的时日不多了。那双眼睛已经消耗掉了她生命中仅剩不多的力量，如今她就是奄奄一息的烛火，风一扑，便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