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同人】二十四 黄金梦魇(4)

白槿最后才看到他，像最深的黑夜的阴影，立于石台旁，周身都被长长的黑袍笼罩，只露出一双金黄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瞳孔，锐利、狭长，劈开了虹膜，挤出一线诡异的目光。
白槿眯起墨绿的眼睛，转而望向天花板。
显然这里是一个地下室，却宽广如同殿堂，有着高而深的穹顶。
白槿突然意识到，自己脑海里所想的一切，全都原封不动地展示在那个人的面前。
那个人读取了她的一切思想——诅咒、嘲讽、悲哀。
白槿必须紧紧咬着牙关，才能遏制自己的颤抖。那只手，虽然已经离开，透彻骨髓的寒意，却连绵不绝地弥漫上来。
冷，难以形容的冷，就像穿过鬼魂透明的身躯，站在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交界处，只听见四下里低低的絮语，却空无一人。
白槿挣扎着，试图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黑暗，但阴霾仍然越来越浓重地弥散开来，遮蔽了视线。
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从头顶倾泻而下。
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某种悠长、静谧的旋律，从幽暗的地下殿堂升腾而起，宛如牧歌。
白槿听见他慢悠悠地说，他喜欢看重生之人的眼睛，看看那里面是对世事的厌倦，是复仇的光辉，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爱人的依恋。
“显而易见，你是最后一种。”
他的语气带些怜悯的意味。
“你看见了，那天夜晚月亮很圆，霍格沃兹外的玫瑰都开了。我想...也许我只是爱上了那晚的花与云，像十六岁那年在致幻剂里闻到的味道。”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在别的世界的晨光里对他说:我以前在地球的光里，在的爱里，已经见过你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听见自己缓缓开口。
她从黑暗中骤然惊醒，冷汗淋漓，支起前身，环顾四周。
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个遍布骸骨的地道已经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四周弥漫着阴冷的湿气，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斯内普正坐在一个板凳上，膝盖上摊着一本黑色的魔法书，全神贯注地阅读着。
他黑色的眼睛紧盯着书页，嘴里念念有词，指尖顺着阅读的顺序，在纸张上不断移动。
他的神态是如此专注，仿佛世界都已消失，只有眼前的魔法书仍然存在，并且会一直存在下去。
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却突然开口说道：“总算清醒了，白小姐，懦弱的家伙。”
白槿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她这是在霍格沃兹了。
某种空洞的嗡嗡声，在她的大脑里激烈地共鸣，太阳穴胀痛难忍，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正由里向外不断地挤压。
“发生了什么事？斯内普教授。”她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断了弦的大提琴还要粗砺嘶哑。
斯内普的目光仍然没有从书本上离开。
他漫不经心地将魔杖轻轻抖动了一下，扯出一串闪烁着蓝色幽光的文字——“致幻梦魇”。
每一个字母都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浮动，像是深海中发光的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