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遂意 - 全员向(8)

孟鹤堂在害怕，他此刻感觉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手脚发麻，无意识地在抖，他明明该上前说点什么，愣是站在原地。
无力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好像回到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急诊送来一位心脏病突发的中年男子，正值壮年，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的顶梁柱，抢救无效后撒手人寰，那是孟鹤堂第一次直面死亡，病房内哭声一片，他浑浑噩噩地走出来，如此真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现今躺在床上的是周九良，他要携手一生的爱人。
孟鹤堂仓皇无措，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
“您说什么？”在一旁帮忙实施抢救的护士注意到九良的低声呢喃。
九良一边努力调整呼吸一边重复道：“孟哥，孟哥....”
“孟大夫，家属叫您。”
孟鹤堂顾不得许多，冲上前握住他的手，“什么都别说，我在，我会一直在，撑过去航航，一定要撑过去，”他忽地顿了一下，低头哽咽一声，再抬起头时双眼充红，语气几乎带有乞求，字字泣血，“你得跟我回家，航航，你必须跟我回家。”
周九良不知听进了多少字，他轻轻地应道：“好。”
苦熬整整一夜，九良依旧在发热，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不过自主呼吸终于稳定下来，算是脱离危险。
孟鹤堂紧绷了许久，心上悬起来的石头放下来，却不敢松弛，一旦懈力就容易晕过去。
他得了空收拾自己邋遢的样子，摘口罩和护目镜就是痛苦的过程，带的时间太长，早把脸部给勒破了，为防感染他涂了点碘伏，可惜一双手因为酒精消毒变得又红又肿，还生了裂口，痛痒难挨。
孟鹤堂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只怕饼哥那儿也不比他好多少。
（十六）
“伦儿哥，九南说他那边抓到一个在医院门口形迹可疑的人，还有一个人在车里。”
“知道了，我去看看，大黄你守这。”
张鹤伦拍了下郎鹤炎的肩膀，迅速跟了过去。
等到见到那人，张鹤伦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叫道，“岳哥？！”
“伦儿？”岳云鹏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忙道：“你快和他们说一声，我真不是什么偷药偷口罩的。”
“放开他，”张鹤伦挥挥手，上前打量他一眼，“你来这做什么的？”
“来送饭，最近我那饭馆不是关门了吗，留了好多菜，所以就每天做些给医院的工作人员。”岳云鹏笑笑，挠了挠后脑勺。
“那车里那人谁啊？”
“杨九郎，他这几天无聊，正好我那儿缺人手，就叫他过来帮忙。”
“九郎？你怎么找上他了，三哥呢？”
“三哥在店里忙着呢。”
“那当初你跑什么啊，我、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非法分子呢。”张九南抬起下巴质疑，被张鹤伦瞪了一眼，声音渐弱。
岳云鹏闻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们送了几天都是不留名字直接就走，谁想今天被你们看到了，还被扣下来了。”
“下回你光明正大地送吧，”张鹤伦转身示意，“九台，你把饭送进去，这边继续留意。”
“那我先走了？要不我回家给你们包点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