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七）(2)

“你别去了，你白天跟了我一天，不累吗？回去休息。”他看着我道。
“我是妖精！”
他抬手摸我的头发，“嗯，我知道，但谁说妖精不会累的，乖，吃完这些点心就回去。”
“我不，我说了……”咦？好像是有点累？
“看，话都说不全了，不放心的话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见你，所以我们就约定今后一定会在这里再见面，到时候我会娶你的，好吗？”
他就这么笑着看我，天上的繁星加上小院的灯火都敌不过他嘴角的那份笑，果汁好像要溢出来了。
我大概也是被那一笑迷惑了，轻易地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包括那个缠绕我后百年的约定。
那些点心和茶水好像有问题，对人没用，对妖精似乎有昏迷作用，我再醒来时在树里，外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唔……好吵。”
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片段，我和容宇相互喜欢？亲吻？还做了个约定？我不是还在梦里吧？
“榕姑娘，榕姑娘，你醒了吗？”外面喜鹊在叫我，她从前可不会这样来叫我的？不过有她大概不是在梦里吧？这样的话那些画面都是真的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树里出来，“怎么了？”“榕姑娘，你总算醒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喜鹊说到这就没说了，一旁的麻雀插嘴道：“慕容宇死了！三天前站在城楼上指挥的时候被叛军的箭矢射中，当场掉下城楼而亡，而他刚死不久朝廷的援军就来了，榕城也就没事了，也正因如此尸体还有个全貌。”“你怎么说这么详细！你……”
面前喜鹊还在和麻雀吵架，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里只剩“他死了”三个不断放大，再混杂上我刚醒来的画面，脑海里所有话语交织成“我喜欢你”“他死了”“我们做个约定吧”“他死了”……可笑的是我前一刻还认为那些画面全是梦境，现在我却宁愿现在是梦，梦醒他还在。
“哎！榕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冲进慕容家的祠堂，祠堂里放着两副棺材，一个是老城主，一个是他。棺盖开着，是他，他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闭着就像在睡觉，身上盖着白色的布，脚那头放着案桌和香炉，点燃的香盘绕出丝丝缕缕香烟，忽然一阵风吹过，烟从中间断开，像在嘲笑我的妄想。
人死了啊，没人骗我啊，也不是梦啊。
喜鹊担心地来到我身后，没说一句话，麻雀不知跑哪去了，算了，我不在乎了，他死了，我呢？留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风吹来，带给我一句话：“他是守着这座城而死的，你们不是约定还要再见吗？”
是啊，麻雀说的是他守城而死，这座城是他保护下来的，还有再见的约定，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应该替他守着这座城，故事里不都是要继承恋人的意志吗？况且除了这个理由外我还要等他回来啊！
自那天起，我就决定守着这座城，等着那个人来履行约定，守到这座城自然地消失在历史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