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我的一个道士朋友。(7)

寻得一处茶楼暂歇，便听得身旁二人闲谈八卦。
“今日我总觉着城中气氛有所不同，兄长可知是发生了何事？”
“贤弟有所不知，这新起贵府，杨府明个儿要迎亲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有一远房表侄在杨府里当差，他说的准错不了！”
“兄长可知是与哪一家结亲？”
“据道是那京城白府。说来也怪，两家儿前不久还如履薄冰，这一转眼，就成了儿女亲家。”
“怕不是强强联手，化干戈为玉帛。明日，兄长可愿随我一同前去凑个热闹？”
“自然自然，这热闹自然是要凑上一番，听闻这次杨府下了大手笔…”
听着听着，面前的茶凉了，心也跟着凉了。
“辫儿，我们杨家就我这一个，你若是…你若是嫁于我，定是不能亏待你的…”
杨九郎当初说过的话又一次被想起。
不会的，定是不会的。保不齐…保不齐是杨府嫁女儿…也可能是招入赘的女婿呢。
张云雷兀自安慰着自己，但这发冷的指尖是骗不得人的——他在担心。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杨九郎这个人，可自从他离开，张云雷才发现，
自己其实从未了解过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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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着时辰，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
在门口踌躇了许久，出门时已是下午。
果不其然，街上比之昨日更是热闹非凡，礼童四下里发着红纸包着的糖块，坚果和点心，街面的十里红妆上铺满了娇艳的花瓣。
礼已成。
张云雷顺着这长长的红布路来到了杨府。
杨府的老爷和大夫人都在门口接宾迎客。
那老爷长得与杨九郎有四五分相像，只更多了儒生气息和在官场摸爬滚打出的圆滑。
大夫人也一改观中见到的素雅，一身繁琐的衣裙，雍容端庄。
“这不是张道长吗？”
是大夫人先瞧见的他。
寒暄数句，不外乎“一路奔波劳碌招待不周”“多谢住持对小儿这般上心”云云。
张云雷踏进了杨府的门。一步，一步，走得极缓。
周遭客人们的喧哗和目光皆与他无关，他只怕…
筵席中央站着的那个，一袭大红喜服，仪表堂堂，满面春风的人，
正是观中与他纠缠许久，正是不告而别的，正是让他义无反顾下山的那个人。
正是，杨九郎本人。
与此同时，杨九郎也注意到了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神色是张云雷看不懂的复杂。
是没想到吧，担心他在这里闹事？
张云雷看到了他身边同色喜服的女子。
肤若凝脂，明目皓齿，光彩映人，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儿。
如此…果真如此…那便…罢了。
他举起一杯酒，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朝着杨九郎作了一揖。
“贫道在此，恭祝杨公子与夫人，
夫妻连理，花开并蒂，百年，好合。”
说罢转身离去。外面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如初见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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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方才那位道长，可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