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同人】第二十三章 纯白梦魇(6)

他并不知道那首歌曲的确切含义。
然而，他又是如此清晰地从那些浅唱低吟的字句间，听到了那些留在霍格沃茨中的远去的时光，听到了那些孤独地穿梭在书架间的时光。
那些时光，犹如眼前的银色溪水，潺潺地流入尽头。
他却被留在了这里，在时光的彼岸，无望地等待，等待着随便哪种未来。
白槿缓缓地止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长袍拂过了半透明的夜明珠，沙沙作响。
她立于溪流之畔，粼粼的银光顺着她的长袍流淌，犹如一个镀银的梦境，虚幻而缥缈。
她的目光，掠过了华美的夜明珠，延伸到深广的穹顶，再高高地越过岩石的禁锢，投向并不存在的虚空。
银色的溪水潺潺流淌，清脆的水流声，仿佛是那一首无韵的诗歌的注脚。
“天就要亮了。”
斯内普苍白的面孔似乎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双北极星般的瞳眸，熠熠闪光。
他缓缓举起了魔杖，指向白槿：“再见，白槿。”
“阿瓦达索命。”斯内普平静地轻声念道。
白槿震惊地瞪着墨绿色眼睛，开始缓缓地，向后倒去。
黑色长袍，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墨色长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披散开来，纷碎地飘动。
仿佛过了许久，她才碰触到地面，悄无声息地躺在夜明珠表面。
她微微倾斜着头颅，睁着空洞的墨绿色眼睛，瞳孔扩散成一扇黑色的窗。
斯内普低垂着头，收起魔杖，动作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最终，他才踟蹰着，朝倒在地面的那具黑色躯体走去。
他厌恶地注视着白槿，目光停留在了那双失去生命的墨绿色瞳眸上。
“够了，到此结束。”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那具刚才宛若神明般美丽的尸体就化作了陈年的白骨，斑驳、残缺、血迹斑斑。
以他为中心，黑暗开始向四面八方病毒一般辐射，迅速地弥漫到每一个角落。
散发银光的夜明珠，接二连三地消失，露出荒凉赤裸的黑色岩壁。
银光璀璨的溪流，在瞬间变得污浊不堪，隐隐散发出浓重的腥臭。
银白色的半圆形洞穴，化为了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而狭长的地道，遍布累累的骸骨。
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纯白色的梦魇。
从走进那个纯白色的洞穴开始，他就走进了一个逼真得可怕的梦境。
亦真亦幻，亦虚亦实，这个梦境似乎无比的漫长，一旦结束，却又如此迅速地灰飞烟灭。
他独自站在那里。
僵直，孤寂，矜持，像一个迷失了道路的旅人。
他只是站在那里。
站在那堆残破的白骨前，凝敛不动，仿佛是在迎接盛大的死亡。
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刹那间划破了寂静，碜人地充满了整个狭长的地道，有如死亡的前奏，阴森森地回荡。
斯内普给自己念了个飘浮咒，悬浮在离地面几英寸的地方，迅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滑去。
他想起邓布利多前几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