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璧】何当共君归（三十）(3)

“我们谈谈如何？”连城璧问。
“好！”傅红雪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店小二。
晨辉稀薄，天地间还带着一丝凉意，连城璧月白的袍子倒显得有些单薄了，内地来的人一般都不会了解沙漠中夜晚的寒凉，只知道白日热的厉害而已。平日里若是出门早，傅红雪都会给他加一件披风，他不在他都不会照顾自己。
“萧大哥没别的意思，伯母昨天确实过了，不该为我们的事迁怒璧君姐姐，她是真想杀了璧君姐姐。”
“我明白，我娘就是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是会这样，也许她说的对，正邪两道的确不该在一起，她没法理解你的仁义道德，你没法忍受她的张狂妄为，她始终都不会相信你。”
“傅红雪，你确定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连城璧没想到自己等了一夜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傅红雪，看着我吗，我现在要你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是否相信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是我和你娘，不是正邪两道之间的事。”连城璧停下来，这些很重要,如果这些还不能确定，那他投入再多的感情和精力都是没有用的，心不在一起，绑着人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我现在不确定了，我不知道我们能有怎样的未来。”心比想象的还疼，疼的无法呼吸，他记得连城璧和他说的每一个字，记得他给他描绘的无垢山庄的样子，那些期待永远只会留在心里，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去回忆。没有他，连城璧会有自己的天高海阔，他这么聪明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定能重振无垢山庄，一定能和他爹一样被人敬仰。
“我能做的就是扫清一切阻碍我们在一起的障碍，我会继续做我能做的，但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从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开始，我想要的就是一生一世。连城璧所说，从无虚言，我给你时间去考虑，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身上的血海深仇我帮你，你母亲不理解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但如果你自己不想，这些就不再有意义了。我先走了，你想好了来找我，我暂时不会走。”
连城璧说这些话，第一次知道卑微是什么样的意思，他自幼丧父，靠着自己在江湖上打拼，不服可以打服，不平可以打平，却不知于情爱，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他爱了就该承受这种锥心之痛，每一句仿佛不是说给傅红雪听得，他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没有瞎眼的看错人。可傅红雪给他的反应是，他的确可能看错了人，错付了一片心。握着手里的剑，连城璧不知道怎么走回的无名居，短短几百米仿佛过了一生。
傅红雪又能好受到哪里，没有什么比硬生生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开更让人心痛的，傅红雪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现在的痛是一时的，至少连城璧不会为了救他拼上性命，也不会因为他的死伤心难过。他活着本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那就用来复仇好了，等这最后的作用没了，他也便没了存在的意义，死了至少不会成为连城璧的负累不是吗！
乌云蔽日——他怎么会不知道乌云蔽日，那是圣教的毒物，中毒者呕血而亡，从刚开始七日呕血，到最后日日呕血，每次毒发都要承受锥心之痛。一口血呕出来，傅红雪竟然感觉不到疼，是啊，已经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