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纪——炎帝子女系列精编故事 14.宴前(2)

刑天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是像平常一般的回答道：“是呀，老朋友，好久不见。”吴回没想到这情同手足的两人，见面竟然如此的波澜不惊。这二人给人的感觉与其说许久未见，反而更像是昨日还在把酒言欢一般。
刑天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接着对炎帝说道：“你看起来老了。”
“谁像你一般，每日游山玩水，看起来一点也不老。”炎帝无奈的回应道。
二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聊了起来，全然没有悲伤与感慨。两位老者在大大方方的分享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刑天讲着自己游山玩水所见到奇诡、壮阔的风景，连同那些奇珍异兽也囊括其中。吴回在边上听着，每每听到刑天所经历困难处，他就会捏着心，听到放松处，他就跟着刑天一起神游。
炎帝也从部族迁徙开始讲起，从听桑妖学习巫书，继而离开人世，讲到一路播散五谷的所见所闻。这数十年的经历，在两位老者嘴里不过是片刻的分享，无需多的言语，双方就对对方所经历的一切心知肚明，好像这些年他们二人从未分开过，一起经历了这些。吴回明白，这才是朋友，因为二人之间心意相通，就算将二人的位置对换，他们所做的决定，所选择的路线也会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的理解对方。
不过，炎帝讲到部族近期的状况时他却第一次哽住了。刑天接过炎帝的话尾，说道：“我来时就发现了部族不及以前的一半，也不见夙沙氏族。我也从吴回口中了解了些许信息，最近想必你也不好过吧。”
刑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炎帝正好插话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说罢，炎帝一五一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整个过程刑天眉头紧蹙，一言未发。炎帝见刑天神色如此沉重，也是沉寂了一会，似在纠结着什么。继而，炎帝似乎下了决心，清了清嗓子，正色对着刑天问道：“老朋友，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刑天还未听问题，就明白了炎帝的想法，回答道：“我明白你现在想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你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但决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
炎帝点了点头，便是认同，语气中带这些疲倦，说道：“我用尽大半生去帮助整个中州的人，获得了很多，但失去的更多。人们尊敬我，他们将我的名号传播在整个中州：有个名为炎帝的人，将一种叫做‘谷物’的东西播散给他们，帮助他们活了下来，这个叫做炎帝的人改变了中州的历史，甚至炎帝氏族的名号都被中州的百姓所铭记。”
炎帝语气一转，接着说道：“但是，那个叫做炎帝的人，只关注了外界的冷暖与感受，却忽略了身边的人。他的部族因为长时间疲倦的迁徙，从内心上病了，他没有看到。部族的族众的逐渐减少，他也没有看到。甚至是他的家人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直到最后，部族的族众们疯狂的逼迫那个叫炎帝的人，他才察觉到，一切变得与最初不一样了。终于，所有的症结一起爆发了，让那个叫炎帝的人不得不做一个艰难的抉择，家人还是族人。”
炎帝说到这里，语气转弱，其间带着无限的后悔：“那个炎帝想着他的族人在迁徙时失去了家人，而自己对族人又如此的亏欠，说不定自己与族人失去的一样多，他们就会理解自己了。就算他可以给自己的孩子开脱，但是为了所谓的‘公平’与‘正义’，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决定。你说，那个可笑的炎帝是不是给他处死自己的孩子，找了个荒唐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