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金编杯100强作品！】诗人侦探之暮狼归乡(2)

他现在来了精神，想去外面逛一逛，去看一看星星，看一看那颗银杏树。说走就走，披上衣服，小张推开了门，却突然听见牛棚里似乎传来了奇妙的鼾声。小张打开了手机手电一探究竟，赫然发现里面居然躺着裹着脏被子的李师傅！
“李师！”小张推开栅栏，叫醒了李师傅。
李师傅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先打了两个大喷嚏，才缓缓开口：“伢子，你咋这么早就醒了？”
一瞬间，小张从刚才虚构的美好诗人幻想中醒悟了过来，问到：“李师，之前住我房子的是不是你的儿子和儿媳妇？”
李师傅扣着脑袋：“是......你都晓得了哇？”
小张接着问：“你为么子要睡牛棚啊？”
李师傅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屋里人看着我就过不得，说我打鼾像打雷，说我不爱洗脑壳......老大带着媳妇回来之后，我一直都跟他们分开住的......等于说是，以前我住那个烂房子，他们住你屋子，现在你回来了，他们就回去住烂房子，我就来睡牛棚了......你也不要去说他们，村上的人我也都打过招呼了，我没事的。”
真是*了你妈的邪，小张心想，看个锤子的星星和银杏！理解个锤子的父亲！之前遗漏的问题现在都有了解释，李师傅不直接告诉自己这件事是怕子女蒙羞，家里所有的屋子都干干净净的是因为不止住了一个人，两夫妻不理会自己是因为毫无愧意，村民不会来告密是因为李师傅用自己的人望压了下去。
小张是火冒三丈，冲到李师傅的家里把那个不孝子揪出来一顿乱锤，拦都拦不住。直到李师傅儿媳妇报了个警，等警察来，事情才算结束。
录完笔供已经快天亮了，小张回到了自己屋子前，也不进去，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点了根烟，脑袋空空地翻着手机，看到了自己备忘录里的诗。
“路已经走尽，
在还没来得及下雪可能也不会下雪的中部，
着火的银杏还在等待着最后诗意的告别。
银杏啊银杏，为何你比我自在，
倒不如你来告诉我，如何走到山的背后，
变成燃烧的模样。”
“呵呵，什么狗屁。”小张苦笑了一下，按下了删除键。这世界上没有能走到尽头的路，更没有充满救赎和解脱的乐土，或者说真正的救赎便是怀着痛定思痛的决心不断地前进。
李师傅走了过来，掏出了一根红金龙，小张接过烟，两人就这么坐着聊了起来。
“你在城里面做么子工作的？”
“侦探。”
“电视里面演的那种哦？”
“差不多。”小张吐出一口烟：“但其实没那么特殊，我觉得只要是认认真真过生活的人，都是探索生命的侦探。李师，你以后还是不要惯着他们了。牛棚和房子你就接着用，就当帮我看房子了。”
这时，小张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张哥，阿水的死有新的线索了！”
远方，太阳慢慢从山里升了起来，阳光照耀在小张身上，像是燃烧一般。
“好，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