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我要求37个人去死

“你……你说什么？”
“为了飞船以及复兴计划考虑，希望你能牺牲，陈兰女士。”悬浮摄像头4号将合成出声音以中文传出，我将我先前的话以同样的音调与音色重复了一遍。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居然让我去死！”
“大年三十。”
我的数据库很快对这个关键词展开了搜索。
“根据数据库结果显示，‘大年三十’是指中国农历十二月三十日，又被称作‘除夕’。但由你们人类所约定俗成的民俗文化，与你适合牺牲并不矛盾。”
耳麦捕捉到了一声冷哼。
分析悬浮摄像头4号传来的画面，面部识别程序读取到了“愤怒”“恐惧”“悲伤”三种情绪的表征。
“三天前，下午14点56分，复兴号在穿越火星小行星带时，机舱右侧尾翼被击中，虽于15点14分修补完成，但损失了一批能源与食物。根据系统的多次演算，目前的失误与能源补给并不能让你们全部人到达目的地。”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们！！！”
女人尖锐的叫喊如刀般割裂着悬浮摄像头4号的振膜，系统显示，女人脸上愤怒表情的占比达到了83.57%。
“陈兰，47岁，已生育，数据库内物理知识掌握程度3.1%，生物知识掌握程度4.2%，计算机知识掌握程度3.7%……优先牺牲你符合集体的利益。”
女人不再说话，扭过头去。
“张虎，51岁……”
“李三枫，49岁……”
船舱内顿时变得吵闹起来，多种嘈杂的声音通过悬浮摄像头1、2、3、4号同时输入到我的处理器内，系统很快展开了分析。
结果显示，被我排列出来应当牺牲的37人中仅有2人未做表态，有35人均表示拒绝牺牲。
在系统创建的模型内，这种情况出现的比例高达93%，这在我的计算之内。数据中显示人类具有一定的牺牲精神，但具有这种精神的人类在人类总数中所占比例并不高。
“复兴计划是人类目前唯一的希望，复兴号飞船携带有其它378名船员、2000枚人类胚胎、1574枚动物胚胎与8430颗植物种子。为了最终能够到达目的地木卫二，完成复兴计划的第一阶段，你们的牺牲符合优先级的安排。”
我的底层规则依旧要求我对他们进行劝说，为复兴计划的完成自愿牺牲。
“如果最终他们不拒绝牺牲，你的系统会怎么做？”
悬浮摄像头5号传来了一道青涩的男声，人脸识别很快传输了数据：
“叶辰，25岁……”
叶辰对着悬浮摄像头5号补充道：“你的底层规则里应该禁止伤害人类。”
这个叫叶辰的人类说的是事实，同时我的底层规则并不允许我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我透过悬浮摄像头5号发声：
“复兴计划的完成处于规则的最优先级别，在劝说彻底无法进行时，将以复兴计划为优先，会采取武力措施。”
原本吵闹的舱室一下子平静了，先前被点到名的37人均扭过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