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再难归玉门(2)

“在下河南道登州人氏。”
听了这句话，这一队白发苍苍的将士的眼中，竟开始闪烁了泪光。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中原的人来。”
听了这话，我心中有了些莫名的触动。
“阁下，大都护有请。”
我随一众人走进了这雄壮的龟兹城。沿途，这些老兵向我询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都一一作答，但，每回答一个人，这个人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思，脸上带着虚无的惘然。
在城中，我看到了无数的坟冢，有的有用木头做的墓碑，有的只有一个土包。
似是发现了我注意到这些坟冢，老副将缓缓说道：
“走了的老伙计里，有的根本认不出来了，所以......唉！”声音中带有无尽的感慨和惋惜。
剩下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耳中只有这猎猎的塞外秋风之音。
“到了。”老副将说。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静静站着的已算是略有破旧的官府，匾额上写的名字默默地向它面前的人诉说着他的身份——安西都护府。
走进正堂，只有老副将与我一同进来，在堂中，有一人负手而立，身着金甲，虽满头华发但仍令人折服。我知道，这便是我大唐的英雄，安西大都护、武安郡王——郭昕。
“参见大都护。”我下跪行礼。
郭将军回过身来，看着我，弯下腰，用颤抖的双手扶起我
“快快请起。”
郭将军看着我，两行浊泪从眼中流出，在他布满刀疤与皱纹的脸上纵横交错。
“自建中二年到现在好久没见过中原的人了。现在，应该是建中十五年了吧！”
我一愣，想了想，说到
“大人，现在是……贞元十年了……”
郭将军的眼神定住了“原来……已是……贞元十年了啊。”
他掏出一枚铜钱，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向铜钱看去，只见上面有四个字――“大唐建中”
“这是……”
“我们铸的建中通宝，姑且能让我们有点心里寄托吧。”
我点点头，突然，一阵急促的战鼓传来，郭大人将铜钱放进怀中，边戴头盔边跟我说
“敌袭，你且在这里等一会。”
我摇摇头，说到：“给我一套铠甲，我要与诸位一同战斗！”
郭将军一愣，遂然笑到
“好……来人，领他去拿武器。”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身旁的各位老兵，在看看远处扬起的尘烟。握紧了手中的陌刀……
是日夜，我与郭将军在城中行走，郭将军蓦地问道：
“你知道耿恭的故事吗？”
“知道，十三将士归玉门，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凡我大汉者，虽远必救！”
郭将军听完，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一片刚刚堆起的坟冢。少顷，问道：
“可我们，那还有归玉门的那一天呢？”
他仰面向天，身体似在抽搐。
“四都护府就剩下两个了，城中的兵都老了，安西都护，再难安西了啊！”
他弓下腰，无言的落下了两行泪。
“就算有一天，西域都护府不在了，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维护我大唐和平的队伍中来，无论男女老少，无论长幼尊卑……”我看着坟冢，缓缓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