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屋.长夜漫漫】第一节——清理

又下雪了。
昨晚一夜的降雪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积下了薄薄的雪层，窗户是敞开的，冰凉而又干燥的山风从白茫茫的林野中吹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入了冰雪之中，只觉天地一色，万物沉寂。
伊尔顿捧着手中的咖啡，微苦的香气随着热气弥散。他站在窗前，任由冷风吹开白色的实验服，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这片阴幽的山谷中，透过镜框，将一天中最纯净的金色映在他的眸子里。
“嘭！”这是重物狠狠砸落的声音。
“啊！呕…呕……”背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干呕声。“还敢叫！你这个垃圾。”另一道声音很暴躁地响起。
伊尔顿回头，在他的身后，一只穿着工作服的犬被摔在地板上，额头上面的毛皮被尖锐的东西划出个大口子，点点血斑染红了白色的领口。而站在他身后，一只毛色火红的犬再次掐住他的后颈，用蛮力将他整个提起，另一只拳头凶猛地捶击他的腹部 。
“呕……”胃部神经脆弱的抽搐，令他几乎要将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
这是为什么？他不能理解，明明作为部门负责人的自己前一刻还在享受着惬意的早餐，后一刻就被这个暴徒一样的犬抓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顿痛揍，这疼痛让他几乎要昏阙过去。
“大人……饶了…我……”负责人只能对着伊尔顿磕头，如果说基地里唯一一个可以治住这个暴徒的人就只有他了。
他艰难的抬起头，露出了青肿的脸颊，他的牙齿被暴力的打掉几个，以至于每说个字都有血沫往外冒，可当他看见那个在晨光中的雄犬时，这个犬的眼神让他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那样突然清醒了。
他突然觉得双腿有些酥软，胸口闷闷的，精神上的压力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痛苦 ，一个人亏心的就那么几件事，但若是那件事暴露了 ……就绝不是被揍一顿那么简单的了。
“菲尼克斯，可以了。”伊尔顿终于开口，同时稳稳地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让我们的先生好好说说话。”
“喂喂喂，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再揍一顿他就会开口的。”
菲尼克斯看向负责人，眼底净是不屑。除了非常惹眼的红色毛皮外，他的左耳上还串着一个硕大的纯金耳环，瞳色也是极淡的金。他也不管手上的血迹，用几乎折断他脖颈的力气按着——负责人甚至听到后颈的软骨在呻吟，强行压着他和伊尔顿对视。
负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惧，额头的血和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狼狈至极。
“你做错事了，知道吗？”伊尔顿叹了一口，“你不该私自和官方联系，还用实验室里的东西和它作交易，要知道这会给我们惹上很大的麻烦。”
“唔……唔…”负责人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恐惧让他忘记了发声。
“真狼狈啊。”伊尔顿俯下腰，用手帕给他擦擦脸，“按理说，你跟了我这么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不足以让你的小脑袋还好好挂在你的脖子上，但你现在还可以在这里跟我说话，知道为什么吗？”
他凑到负责人耳旁，声音低沉:“你的交易中，有一份名单，对吧？它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