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4)

沉默着，沉默着，贾队长战战兢兢地站直举杯，为外星客人敬酒祝贺。他把头压得低低地，低低地，颤抖着说“各位大人，新年快乐，恭喜恭喜。”
客人似乎对这种肃杀的气氛并不介意，他提议要唱唱歌来为胜利庆祝。
赞美着外星来客的歌词从军乐队的乐器中传出，欢快的旋律像聒噪的蜜蜂一样在饭厅中飞舞。猩红蜥蜴的脸上似乎涌现出一股笑的表情，李建球不禁琢磨这到底是善意的笑还是讥讽的笑。
“这是我们降临地球后，你们人类为我们写的赞歌，歌颂我们对于你们的解放。你们人类应当感激我们为你们带来更高层次的文明和思想。”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应对。
“恭喜恭喜，亲王大人。”李建球深深地低头鞠躬，敬了一杯酒。“既然大人您为我们带了一个美妙的曲子，我们也献给您一首过去的歌吧。”
李建球搬出那台陈旧的留声机，站直身体，昂起头颅，伴随着那熟悉又遥远的旋律，唱起了那铭刻在记忆中的言语。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李建球依旧孤独地躺在冰冷的旧沙发上，望着眼前的月亮。
那首过去的歌谣，很多人都记得，这首短暂的歌谣最终成为了人们的合唱。或许只要到这片土地最为危险的时刻，人们才会真正的了解这首歌的含义。
但回忆过去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是蜥蜴亲王很不开心，他的饭馆需要停业查封，他和家人也得出去避避风头。
歌唱可以鼓舞人心，但终究不能战胜敌人。
正在思索着，饭店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锁上妻儿房间的门，走到门口。
从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
“我是斯巴达。”
“我不认识什么斯巴达。”
“是四眼儿叫我来的。”
“他人呢？”
“死了，为了掩护蛛网，他和一部分队员把敌人引走了。”
“你来干什么？”
“蛛网完成了，他临走前叫我给你说一声‘谢谢’。”
“还有事儿嘛？”
“没了，我们就要走了，麻烦你告诉乡亲们多保重啊。”
“等等。。。”
“怎么？”
李建球跑到一个角落里，从地板夹缝里掏出几张流通票。这钱要再花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懊悔着。
但他打开一道门缝，把钱递到门外。
“冬天快走了，春天要来了，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