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难了 1(3)

这一路上，栾云平脑子里一片空白。到了家楼下，郭麒麟被派过来问栾队要不要上去，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三队整队就由陶阳打头，孔云龙殿后，有序地上了楼。他们中有人是第一次来，头次来就要逮总队老婆，这心情得多复杂。像是孔云龙、郭麒麟、陶阳他们几个就来过好几次，私下里都是师兄弟，栾云平有时候也张罗着来家里聚，嫂子的手艺哥儿几个都尝过，很是不赖，现下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麻。
到了七楼左手边那户，敲门，出示证件、逮捕令和搜查令，往日里说惯了的套词儿，陶阳看着嫂子的眼睛，是怎么也说不顺溜。郭麒麟把人带到楼下，陶阳进了屋就闻见一股子鲜味儿，进了厨房一看，灶上小火儿炖着鲫鱼汤呢，怪不得栾队自从跟嫂子在一起之后，身体素质提高了，面色也红润了。陶阳寻思今儿这事还不一定多会儿完呢，别回头熬干了，把火先拧上吧。
转头从厨房出来，陶阳就看见四队的弟兄进了屋，在搜查有没有可疑物，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和栾队大致一报告，进了车，一行人开回了局里。
进了审讯室，就是二队的活了。队长李鹤东亲自出马，副队谢金架着副金丝眼镜坐在旁边，俩人手里各有一根钢笔，一个本子，都是局里统一发的。也是奇了怪了，念叨了一路的栾子霜，从俩人坐下到现在，不管怎么聊，怎么问，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断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磨砂的铂金戒指，眼睛一直盯着俩人身后的一处。
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栾云平和栾子霜彼此对视着。栾云平很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答案，但除去丝丝柔情，就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愁了。
几个小时过去，审讯室里，谢金和李鹤东嗓子都说哑了，栾子霜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审讯室外，以栾云平为中心，气压低得都快把人压地上了。栾云平双手抱肩，左手在里，靠在桌边儿上，一动不动，旁边是几小时前高峰给倒的水。这个节骨眼上，也就这位栾队曾经的搭档敢跟他搭话了。宽慰几句，见人的眉头还是越皱越紧，便也作罢，陪在边上等着。其余必要出席的人士，极力降低存在感，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就差原地闭气了。
可苦了做记录的人，正好就坐在栾队的视线射程之内，虽说没盯着自己看吧，但每打一个字儿，指关节就不受控得抖。最后还是郭局一个电话下来，好歹把总队挪走了，再待下去，别审不出个一二来，栾总队先把这儿掀了。
栾云平回去的路上一边摁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一边想着刚刚师傅说的话，杆子似的杵那儿有什么用，还不如先回家做点吃的，到时候人出来还能有口热乎饭。
对，热乎饭。
和送自己回来的弟兄道别，直拒人家想要陪着自己的好意，把人赶出家门，栾云平鞋也没换，直接进了厨房。
看见菜板上切到一半的白菜，洗了手，切完白菜，又切了半个柿子，分开码好放盆里，到时候下锅一炒就得。拍了半条黄瓜，少放蒜，她不爱吃，倒点醋，搁点盐，撒点糖，最后淋点刚炸得花椒油，拿筷子拌匀了，放一边。
饭还保着温，栾云平见灶上有个汤锅，揭开盖一看，奶白色的鱼汤，飘着淡黄色的油花，虽然早就凉了，但还是鲜味儿直顶脑门。栾云平也没热，直接舀了一碗，端着碗拿着勺儿，背对着窗外万家灯火在餐厅坐下，看着这间屋子，看着他和栾子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