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搭档过个年

尚九熙错过了回家的时间，等到他买票要往回赶的时候，爸爸打电话过来让他安稳在北京呆着。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嘱咐说飞机也好火车也罢，终究是人多的，不急在这一时回家。可能是怕他担心，人还特意提了说老两口身子硬朗，让他好好在北京呆着，最好能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尚九熙多嘴说最近朝阳公园相亲角都没人了，只有东单公园相亲角有人。
老爷子没懂他的梗，说那不管那个公园不都是相亲角吗？
尚九熙没法解释，只能打哈哈说那这两天去相亲难道就没有传染风险了吗？
老爷子想了想，说那要不你网恋吧，世纪佳缘或者百合网什么的。
压了电话，尚九熙看看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他心思细，早早给家里的床和沙发都套了防尘套，寻思这一趟至少要一个月呢，结果现在套上还没一个上午，就得拆下来。
何九华打电话问他收拾好了没，自己送他去机场。尚九熙隔着话筒听见北风，他扣弄着行李箱上起了一角的不干胶，说不回去了，家里说让在北京过年。
“哥，今年过年我又是孤家寡人了。”
何九华知道他在说什么，尚九熙是19年除夕下午分的手，他那次回家了，不敢叫家里人知道，大年初一寻个由头出了门，在沈阳街角的一家小酒吧里，很镇静的打电话说“哥，我成孤家寡人了。”
那个电话没因为尚九熙喝多了而结束，何九华一直没压电话，听着他悉悉索索的戴围巾，出门后连呼吸声都隐没在呼啸的寒风中。
“说啥胡话呢，这不才大年二十八嘛，还没过年呢。你抓紧找一个。”何九华续了根烟，打个冷战钻回车里，调转车头去那栋他已经十分熟悉的公寓楼。
“去哪儿找啊，现在就东单公园的相亲角还在。我去叼根烟？”
“罢了，你这样的啊，去拿个打火机找叼烟的比较合适。”何九华笑着打断他，“家里有茶没？”
“没，只有咖啡。”
“嗯，那我去的时候带点儿。”
“你能顺便给我买几斤排骨吗？”尚九熙得寸进尺。
“我看你像排骨。”何九华没好气。
爸妈那边很容易说通，从东北来的小老弟，勤勤恳恳陪自己一路走过来，除夕了回不了家，他一北京孩子，啥时候回家都行，说除夕要去陪搭档过个年，让他体会一下人间有真情，他家两位老人也就是考虑了三秒钟就说成，还贴心的给尚九熙包个红包。
何九华拎着大包小包自家爹妈塞得年货，没辙了只能踹门“文博儿，来给你哥把门整开。”
尚九熙刚把沙发套子拆下来还没来得及放，听他都开始踹门了，赶紧走过去“跟谁学的，一嘴大碴子味儿，那叫整开嘛，那叫打开。不是，你这…你是不是在外面背了人命到我这儿躲官司来了？”
何九华翻个白眼把斩好的排骨段往他怀里一塞，说我背的第一条人命就是你，没想到你还不孝。
“这也抄便宜，什么破包袱。”尚九熙由着他拉开自家冰箱，把乱七八糟的往里塞。等他去换鞋的时候自己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码好。
何九华瘫在他的那个金丝绒沙发套子上，一脸诧异“你这玩儿，真的换成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