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中的希望，幻夜中的绝望

01
对于东野圭吾，中国读者想必再熟悉不过，在2017年度的外国作家收入统计中，他仅次于J.K.罗琳，排名第二；而在知名度方面，他和村上春树也一并成为中国读者最熟悉的日本作家。可以说，他的作品引领了新一代日本本格推理小说的浪潮。记得高中班主任曾说过，“我收过的东野圭吾小说，垒起来比人还高”，足见东野圭吾的超高人气。
而我们要谈到的《白夜行》，正是他最为出名的代表作，笔者所读过的第一部东野圭吾小说，也正是此。此书也曾经提名过直木奖（成为了东野圭吾老师直木奖长跑的见证），虽然未获此奖，但也证明了此书的强大的实力——这是从客观层面来讲；从笔者主观来看，本书有着鲜明的日本特点——精密的布局，特有的日本式忧伤，独特的社会背景，这都是许多日本作家所乐于使用的。如螺旋式若即若离的二元式分布，在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中就体现深刻；又如文中淡淡的忧伤，又透露出川端康成的笔调……这些特点，使小说在精密紧张的布局中，又让读者体会到时代特有的迷茫——经济在复苏中，隐藏着泡沫的危机，底层人们在慌乱中为生计奔波，而资产阶级则在不同的机会中迷茫。一个宏大的时代背景下，两个卑微而渺小的人。本书在推理上也别具一格，将推理的重任交给了读者，用最初的谜题与之后不断透露的线索，吸引了读者大部分的兴趣与注意力。
但本书也有美中不足之处——它的结构决定了谜底只能在最后揭晓，也直接导致了读者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解密上，而非思考人物的内心。但等到真相大白之时，又难以再回头慢慢体会男女主心境的转变，此为一憾。但瑕不掩瑜，丝毫不影响它在塑造人物性格上的成功，只是难免对读者不太友好。
02
在现代推理小说中，本应作为主角的侦探，地位正在逐渐下降，人们开始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了犯罪者的身上，开始探究他们的故事，而《白夜行》就很好地将犯罪者的故事与推理的过程融为一体，不断地弱化侦探的形象，凸显了最重要的两人——桐原亮司与西本雪穗的形象。作者十分巧妙地用两个事物分别代表了二人，一个是在桐原亮司的故事中反复出现的剪刀，另一个则是在西本雪穗的故事中不断出现的《飘》，这两者既是二人结缘的标志——剪纸与图书馆，也是他们不得不在一生中不断纠缠的起源。
我们要分析二人的形象，就不得不提到全书的最后雪穗留下的背影。笔者曾经问过不少人对于结尾的看法，有人认为雪穗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亮司，有人认为这个背影是为了实现亮司遗志的无奈之举。最后，作者并没有给出答案，而全书通篇都没有对二人的心理活动作出描写。想要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看一看作者的另一篇小说，《幻夜》。这篇小说有着与《白夜行》相似的故事情节，但作者并没有再隐藏心理活动，而是将二人间的关系变化详细探讨。或许这就是作者对本书的回答：这样的关系，一定不是正常的，一定不是真正的爱情。或许在幼年时，这种感情是相依为命的依存感，在少年时，二人产生了懵懂的爱情。之后呢？最初的错误，以及之后的错上加错，让真挚的感情变成了互相折磨的纠缠。最初，故事或许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男孩为了女孩挺身而出，做她的骑士，为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保驾护航，而女孩也倾慕这男孩——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