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番外之过年(4)

至于蓝思追和蓝景仪，则是很少见到他，只知道他现在在云深不知处的一个偏院颐养天年罢了。
在场的，或许只有蓝忘机还能与他正常相处了。毕竟他嘴上不说，但好歹是蓝启仁从小照顾到大的，心里肯定有几分情分在。
再加上蓝启仁这些年也确实渐渐明白自己做的过分了，也渐渐在弥补了，才能让蓝忘机慢慢再次相信他。
把蓝依墨交给蓝启仁，也是因为蓝忘机曾经多次看到蓝启仁躲在静室外偷偷看她，那模样，分明就是个普通的，想要儿孙绕膝的老人罢了……
魏无羡也不是不知道蓝启仁的所作所为，有的时候魏无羡哄孩子哄得烦了，想出去玩了，蓝忘机把蓝依墨带去给蓝启仁带，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蓝启仁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过来的，他本不想打扰这些孩子，可架不住蓝依墨一直在找爹爹，他没有办法，只能过来了。
这会儿看到现场气氛骤降，他竟有些局促:“墨墨她……想要找……找她爹爹，所以我……”
他越说越失落，干脆把蓝依墨往蓝忘机怀里一塞，有些狼狈地转身就走:“墨墨我送来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江澄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转身，就见江澄端着两盘饺子站在那里:“一起吃饭吧。”
说完，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将饺子放在桌子上，又看向蓝曦臣:“来端饺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蓝启仁那双固执了一辈子的眼睛，悄悄地湿润了……
……
当晚，江澄洗漱完准备上床，眼前突然出现一只修长的手，那手里，静静地放着一支精致小巧的木梳，那是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支木梳。
“我看晚吟今日，好像很喜欢，所以……”蓝曦臣眼里到现在其实还是残留着小心翼翼。
那是怕江澄再次离他而去的卑微与讨好。他小心地维护着这段感情，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把他的晚吟再气跑了。
江澄一眼便看到蓝曦臣眼底的小心翼翼，他伸手拿起那支梳子，看了好久。
最终，他拉着蓝曦臣坐下，轻轻散开蓝曦臣的头发，又轻轻地为他梳着。
“我这辈子，从没有给子真和觅儿梳过头发。”江澄开口说道。
蓝曦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因而也不敢随意开口。
江澄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只一边梳，一边说道:“也没有为我爹娘梳过头发。”
“那，是涣的荣幸……”蓝曦臣试探着接了一句。
然而江澄依旧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阿姐说过，人的一生，会为三种人梳头发。”
“第一种，儿女。因为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不会自己梳头，只能爹娘帮他们。可我不是个称职的爹爹，从未替他们梳过头发。”
“晚吟……”
“第二种，爹娘。因为当爹娘年纪大了，走不动路了，起床都费劲，更何况梳头了。我的爹娘身体依旧硬朗，所以现在，并不需要我。”
“第三种……”
说到这里，江澄梳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便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