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

上元节到了，大漠的风呼啸着，一轮圆月静静地升了起来，或许今晚的月亮是今年最圆的。
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坐在一块向东南倾斜的石头上，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将军，你还记得她吗？”
“我早忘了。”
“我还没说她是谁……”
将军将头扭回去“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士兵将装束整理了一下，说道：“看到将军经常往东南望，一定是在挂念一个人吧？”
“想听故事吗？”将军笑着说道。
“想啊。”士兵点点头。
“那就坐过来吧。”将军招招手。
士兵快速跑了过去，轻轻坐下，从行囊里掏出一壶酒，递给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黄柑酒?”
“将……将军好厉害啊，一下便猜中了这酒的种类。”
“哈哈哈哈，这酒可是我以前喝过最多，也是最好的酒了。”
“将军您不是要讲故事吗？”
将军将酒坛打开，一口气喝了半壶，然后倚靠在石头上。往事的卷轴缓缓打开。
三年前
那依旧是一个上元节，街上花灯缭绕，一片盛世之景，一个俊朗书生静静地在闹市中走着。
书生走过热闹的街市，在城的外围看到一家酒馆，感觉甚是欢愉，便走了进去。
书生找了个靠窗角落坐了下来，将一本书翻开，明媚的月光将书照得异常清晰。
“这位客官想喝点什么吗?”一位女子悄悄走了过来，若耳语一般。
书生先是一惊，然后面带难色：“我只是来借个地方看书的。”
女子眨了眨眼睛：“不知这位公子介不介意和我略酌几杯呢？”
“盛……盛情难却啊。”书生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一会儿，女子拿来一坛酒。
“敢问这位姑娘这是什么酒?”书生打量着酒坛说道。
“请公子闻一下就知道了。”
“黄柑?”
“公子猜对了，就是由黄柑酿成的黄柑酒。”
“为什么姑娘你的店要开在这里呢？”
“我不喜欢热闹，于是找了一处僻静之所，不卖那些利厚之酒，唯有这苏轼笔下的‘洞庭春色’黄柑酒，和我之意。”
待月下柳梢的时候，书生踉跄地站起来，说道：“姑娘，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酒钱不用给了，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今天刚好多带了一本唐诗，赠予姑娘了。”
书生走了，月光还在。
“不知为何感觉你身上有一股酒香?”
“将军你喝醉了吧？”
“或许吧。”
“那我先告退了。”
将军没有说话。
士兵从石头上下来，刚走了约十尺的距离。
将军若梦中呓语：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士兵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去，自言自语道：
“今年复明年，边疆重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