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无端的命运

“来吧，美兰，我的妹妹。来吧，若叶，若木，你们拥有与我相同的力量。现在，我们将会共同探求、理解并继承所有鬼的命运。”
美兰、若木和若叶一同踏入了神殿。经过路上美蕙短暂的治疗，若木和若叶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行动。
神殿正中矗立着一尊女性塑像，从衣着到饰品几乎与美蕙的一模一样；双眼望向神殿外的远方，面露悲戚之色；左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触到远去的背影；右手则自然地垂在体侧，掌中还紧紧地攥住了什么。塑像前的条案上，严整地摆放着一柄长刀和一张弓。两件器物均是不加任何修饰的白木色，长度与各位的身高相近，只有刀柄的尾端，系着与檐角上的飘带一般的彩带，从条案上几乎垂到地面。
走在前面的美蕙双膝跪地，垂头，瞑目，悄无声息地祈祷。美兰、若木和若叶也紧随其后。几分钟后，美蕙庄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若木，若叶，这位就是我们巫女长代代敬奉的先人，也是祖先大人的妻子——文后大人。相传当年祖先大人仙逝后化为恶鬼，在村庄中大肆杀戮、破坏，甚至连这山洞都几近崩塌。是文后大人只身挡在化为恶鬼的夫君面前，持着夫君留下的长刀和弯弓，率领同胞忍痛斩杀了恶鬼。”
“恶鬼，恶鬼是什么……”若叶的声音透露着恐惧。
“你们，应该见识过鬼服用了’印笼’之后的状态吧。”
“……”两人无言地点头，并不提起那恐怖的景象。
“是的，那就是埋藏在我们体内的，身为鬼的真正的力量。而恶鬼，由于完全脱离了肉体和精神的束缚，越发疯狂，力量也越发强大。当然，这隐藏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从生前的力量就可略知一二了。”
美蕙的眼眶早已湿润，而美兰、若木和若叶则垂着头，努力地平抑着自己的抽泣。
“族长大人的事情并非个案，其实当时的恶鬼并不在少数，只不过许多都被勇敢无畏的同胞们消灭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大家逐渐认识到残酷的事实。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那也是无论如何都必须保守的秘密……”
“……每一个鬼，在死后，都会几乎立即化作恶鬼。”
美兰、若木和若叶不约而同，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前面依然沉默跪立的美蕙。随着震惊变成悲伤、恐惧与绝望，若木和若叶一左一右，扑在美兰身上，放声痛哭起来。美兰紧紧地抱着她们，温柔地抚摸着她们，找不到安慰的言语，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静静滴落在二人鲜亮的发丝上。
……
“当然，没有鬼愿意死后化为恶鬼，也没有鬼愿意斩杀自己已经过世的同胞。而另一种称不上是选择的选择，则是在临终之时彻底抛弃鬼的力量，将角切去。单是这样的事实本身，就曾经令许许多多的同胞陷入无边的黑暗，令整个族群处于崩溃的边缘。在文后大人和众多英雄们的不断探索和尝试下，巫女长的担当应运而生。最终，巫女长便成为了唯一知晓，并且只身承担着这一事实的人。”
“那么……所谓的……送别亡魂……”若叶的话语一次次被抽噎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