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1
我不断地问自己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儿去?
现在我要支着拐棍从帐篷里走到帐篷外面去,我听见外面有很嘈杂的人声。
也有一个原因是没有床,直接睡地铺让我的腰很酸。
是了,我一定不是一个习惯于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虽然我此刻是穿着褴褛得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裹物,但我的肤色很白,手上的掌印也很浅。
说到底,我会认为这里是“难民营”,并且厌恶这儿的环境,大概都是因为我本不属于这里。
当然,这一观点无疑是正确的,当我看到帐篷外那个长着个巨大兔子头的人的时候,我就深信不疑。
你能想象吗?我看到了一个长着兔子头的人,在跟另一个长相正常的人,用人类的语言,对话。
我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兔头说他明天还会再来。
那个人类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然后他们看向我,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像我看着那个兔头的表情一样。
难道我也长了个其它什么动物的头?
我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而他们走了过来。
我害怕了。
我害怕极了。
这不正常,我说,这一定不正常。
我摸到了毛茸茸的触感。
那个兔头对我说,你会习惯的。
听到这句判决似的话后,我就晕倒了。
醒来时我感到腰部僵硬,映入眼帘的还是难民营的帐篷顶。
我坐了起来,那根拐棍就在我手边。
我想不起来关于这根拐棍的一切,它是怎么到我手上来的?它真的是我的所有物吗?我肢体健全,年纪尚轻,那么我为何会需要一根拐棍呢?
我想它恐怕也正在这么问我,事实上我已经听到它问话的声音了。
但我失忆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