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侠风云录】第二章 庭中芳香剑诀悟(2)

众人小声议论，都说这三舅公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人家舞剑助兴，就算你看不入眼，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也没必要当面拆台吧。
舞剑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便微笑着对三舅公说:“在下剑法拙劣实在惭愧，脏了您老人家的法眼，但是既然您看上去如此懂剑，不如就请三舅公来说说我这剑法哪里不对！”
言语间虽然极为客气，但也充满了对三舅公的不屑。
三舅公冷哼一声，右手往前一揽，大喝道:拿来！
话音刚落下，之前的舞剑者突然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难以抗衡的怪力，手中的那柄长剑居然自己脱手而出。
三舅公握住了剑，脚步轻快移动，一边舞剑，一边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剑之道，乃是剑、步法、内力的完美统一，绝非是像你那样原地没走几步，剑胡乱在空中乱戳。”老人的剑动了起来，他的脚步也跟着移动起来。每一步踩的点位都是为了配合剑的进攻或防卫，步至剑至。与此同时，脚、肩、腰、臂完美配合联动，凝成的强大力道灌入剑身，铁剑居然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长音。
“你的剑法如同顽童捕蝇，丑陋不堪、恶臭难闻，还敢自称清香剑法。其较之街坊市侩的下流斗殴也没好到哪里去，最后还弹剑振血嘲讽对手，自我感觉良好，真是贻笑大方。”三舅公一边不停地厉声大骂，手中的剑法却丝毫没有停滞。剑势如潮，声音中却没有一丝乏力或者喘气。
狗娃这时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套剑法，简直是与之相差千里。细细想来，之前那位舞剑者原地持剑狂刺的动作还真的有点像小孩子拿着拍子打苍蝇，顿失潇洒之感，只觉得滑稽可笑。
舞剑者涨红了脸，被当场打脸的尴尬让他一时无地自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的狗娃还小，说不出其中的所以然，但却乎是有一种观念在这时根植入了他的内心。待到后来年纪稍长，才终于能清楚地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剑招便是言语中攻击对方的点，而这步法和内力则是隐藏在其下的逻辑与思想深度。毫无逻辑毫无深度的一通乱骂，确实也只能算是市井之人的水平。甚至于之前狗娃见过的那两位大妈的骂架也比这还要有逻辑一些。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大舅公突然说话了:“三弟，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直啊……”
既不像是打圆场，也没从语气中听出不满，反倒有点像是老友之间的问候语。
“这做人啊，还是糊涂一些好。这般眼中揉不得沙子，难道不累吗？”听到这话的时候，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大舅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三舅公面前，简直是如同鬼魅。
形同乞丐的老人却摇了摇头:“我宁愿清醒地活着，即使痛苦。如果这江湖上要么是糊涂的人、要么是装糊涂的人，那将会是一场浩劫。”
提到浩劫二字之时，在座有不少辈分比较大的老人脸上都浮现出了奇怪的神情。或惭愧、或愤懑、或扭曲痛苦、或强忍着假装没听到。
大舅公突然伸出了左掌，三舅公也把手掌迎了上去。双掌相合的动作很慢，看上去就像是两个老顽童在抚摸对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