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2)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叶英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够了吗？”
自知失礼，沈剑心急忙拱手赔礼道：“敢问公子可是藏剑山庄的庄主？”不知怎么的，礼没赔，反倒是又冒昧地问了一句。扰了他人清梦的沈剑心忐忑不安，思付着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
“正是在下。”看着对方身着一幅简陋的装备，叶英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来参加名剑大会的？”
“啊……是！”可能是被对方的美貌所震惊，又可能是在高手面前，沈剑心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一张不喑世事，对前路充满憧憬模样的脸，叶英挑眉再次追问道：“你想成为想我这样的大侠吗？”
“当然！这是我最大的梦想。”沈剑心不再慌张，斩钉截铁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会武功呢？”
叶英本就不会与外人过多的交谈，更何况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毛头小子。可能是自己方才休憩懒散惯了，一时还未恢复过来，竟把自己不会武功的惊天秘密当作玩笑一样说了出来。难道是自己太孤独，想挑逗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吗？叶英在心里忍不住自嘲了一番。
沈剑心脸色一僵：“庄主武功盖世，位居天下第二，人人皆知。”
“传闻并不可信。”叶英淡淡地回答道。
没错，一时间，叶英竟有些许的期待，他想看看眼前这个人的反应。
“我……”沈剑心一时无话可说，但心里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庄主看不起人便可直说，何必编出此言。”说罢，便转身要走。
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就被掐灭了，果然，世人皆是一般模样。自己是有多傻啊，心底竟然还会有莫名的期许。
“唉……也罢，你要走便走吧。”
听到身后幽幽的叹息声，有那么一瞬间，沈剑心竟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那含着某种落寞分量的叹息，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三)
湖心亭中。
“啪——”杯子不小心被打翻，碎了一地，冒着热气的茶水顺着地面蜿蜒曲折地前行着，叶英的一只手还僵在半空中。
“原来你真的不会武功……”
“嗯？”叶英仿佛没有丝毫惊讶，反倒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方才是我故意打翻这个茶杯的，但凡是武功平平之人也可以迅速把它接住，看来你说的都是真话。”
叶英起身望着湖面平静道：“我并不想成为大侠，我这辈子，都是在做别人眼中的叶英。我不会武功，却被人认为武功盖世，我拒接别人的挑战，他们认为我故作高冷……”
“怎么，如今知道我不会武功，你想杀了我吗？”语气就像那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叶英背对着沈剑心，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放心地把后背留给他。
“不会，就像庄主告诉我你不会武功一样。”沈剑心脱口而出。
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寒风凛冽，吹得长衫啪啪作响，湖面的波纹一波一波地向远处扩散，却最终归于平静。
忽地，一只手搭在沈剑心的肩上，叶英在他耳边低语。寒风虽冷，然而这番言语却如冬辰那束破晓黎明的晨光，暖了沈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