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狐·寒梅·暖之冬(长门)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宋】卢祖皋《贺新郎·挽住风前柳》
漫漫的,暗红的夜色,像是身着暗色花衣的舞女——她时而优雅,时而豪放地旋转、跳跃,让人难移视线。纷飞的霜雪,裹挟着舞动的“她”,在清冷寂静的旷野间,被温柔的微风指引,悄悄地走近那富有重樱气息的,暖意融融的门廊。望向醇酒似的夜空,细小冰凉的雪粒,被高悬的灯笼映照着,染上了日暮似的橙红,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未落的夕阳。冬日的精灵,便在这融融的烛光中笑着,悄然而来,又悄然而逝。
“哈啊……有些冷呢。”
漆红的门廊里,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她身上,是樱粉色,华贵十分的振袖和服;背后,是浅褐的,毛绒蓬松的九条狐尾。此时此刻,倩然伫立着的她,似乎在凭栏远望——望不见所思所念,她樱珠似的口中,也呼出一息轻叹。那混着无奈的白雾,也霎时间弥漫开来,笼罩住了她极为娇美的面容。含着满满情意,那澄金的美目,似乎正溢满温柔,还和着些许忧郁;流苏般的黑发中,是两支钿着樱花的金簪,把披散开来的秀发拢在脑后,就连暴露在外的玉颈香肩,也让及腰的黑色长发密密地遮盖,像是黑珠帘中的佳人。
在息吹般的寒风中,忽然间,她微红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那对高高竖起的狐耳,也抖了个机灵。踏着木屐,她纤细的玉足微微踮起,优雅地转过身来——飞龙走凤的振袖,那乌黑曼美的长发,还有孔雀翎般的狐尾,都在原本空寂的空中,划过虹穹般优美的弧线:
“夫君,汝……”
静静注视着身后,除了绵延的走廊,那里空无一人。哪怕是双耳雷达般毫不懈怠的长门,也不得不承认,那只是幻听,是本不存在的错觉:
“啊……原来不是的啊……呜……”
一时间,那可人的小脸上,也横七竖八地写满了“失落”二字:
“什么嘛……今晚,可是除夕……明明说好了,汝会回来,和吾一起过的……”
像是舍不得回过头去,就这样面朝向走廊的方向,长门孤独地伫立着。那小小的身影,煞是惹人怜爱——更多地,教人心疼。良久,长门才收回视线,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样,就连她的耳朵,也软软地垂了下来。在寒风中,那微红的小脸缓缓低下,被浓密的刘海遮得“水泄不通”。想要抬起头来,一颗晶莹却灼痛的泪,却从凝脂般的面颊缓缓流下。
“呜……汝为何这样……”
拼尽力气,她挪着冻得麻木的左脚——原本轻盈的木屐,此刻也变得重如千斤。最后,带着不舍和不甘,她蹬了一眼他可能出现的方向,纤纤玉指抹去了泪痕。不巧的是,只在转身的一瞬,就和一个高大而温暖的身体撞了个满怀。
“啊……!”
长门一惊,先前软软地垂下的耳朵,也一瞬间直了起来。玲珑的脸庞上,杂陈的沮丧刹那间转成错愕。被这温暖包围的瞬间,熟悉的温柔将她淹没。体会着未曾改变的暖意,长门惬意地眯起眼睛,歪了歪玲珑的小脑袋,便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胸前。在贴上来的一瞬,我的腰就已经被玉臂紧紧缠住,就连始终紧绷的耳朵,现在也放松下来,轻轻地来回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