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然而近在咫尺的天空，却在此时停滞，死寂一般得停滞，仿佛整个天空压下来，不，整个世界压了下来，何凡被这样的力量狠狠按了下去，以超过重力加速度几十倍的状态，砸向了天台。雪白的翅膀连着宽大陈旧的衣袖以别扭的姿势疾速闪开，逃离了何凡竖直向下陨石一般的轨迹。
连着一声巨响，何凡的背砸在了水泥的天台地面上，这种剧痛，顺着脊椎传向全身，四肢、五脏六腑。不知是不是大脑还没坏，所以把惊讶茫然的感情传达给了口腔而使它上下张开，一口炽热新鲜的液体从嘴里泵出。无数的液体像是在逃离这具在恐惧的压迫下的身体，鼻孔、耳朵，似乎喷射出了源源不断的生命。疼痛、恐惧，理智几乎已经崩溃，可崩溃也没有用啊，下降还在继续。
下降还在继续，来自世界的未知力量还压在何凡身上。他砸穿了天台，正在下一层的房间里下落；他看见钢筋的断缘杂乱的伸在天台砸穿的洞的边缘，大大小小的建筑材料还在零零碎碎得掉落。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何凡砸在了下一层的地面上，相同强烈深刻的疼痛烙在何凡的身体上，何凡觉得这种疼痛刺穿骨髓，连灵魂都已涣散；眼泪如泉涌一般流出，飘散在混乱不堪的空中，再也不在乎一切的绝望感溢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