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同人??]短篇小说(旧稿)刽子手的最后一夜
根据同名歌词改编刽子手的最后一夜 在京城城西有一间独屋,并不怎么好,低矮破落,墙上很是斑驳。屋头生了两棵杂草,秋日的风起,它们随风飘着。屋内干净利落,抬眼望去除了棕色的木质家具和发黄的墙,只有一张白纱帐挂在粗制的桃木的床架上,这是屋内唯一明快的色彩了。这间屋的主人身形高大,是刽子手,他总是独来独往,不知是他性情古怪还是没有人肯靠近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人,当然除了打开门做生意的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我在京城讨生活,吃的是差饭,红差。经我手而断的头颅我没有数过,也不想数,但是每一个我都记得,忘不了。有些是触了律例,有些是枉死,对我都一样,不得不一样,人人皆是苟且,我也不过奉命。十恶不赦?谁是生下来就立志杀人放火的?如果是被冤,我又有何办法。况且,来到我面前,我只知是一个人,将死之人,我无从得知他的过去,他做过什么,没做什么,甚至记不清他的面容,凭何为他愤然。我只有勤于练习,绝不容许自己有机会失手,将刀磨利,包保一刀致命,没有一丝迟疑,将他们的痛苦减到最低。就算没有打赏,都不敢像同僚般轻贱他们。我至今不能站上场就变为石像,(人工马赛克,一段我很得意,但不能出街的描述)有七情六欲,同是双亲生养的活生生的人的头颅,即使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他是犯人,我是行刑者。这一点上,我是极失败的。如果不是当年血气方刚冲昏了头,总想着像书里的壮士,手刃贼子。
硬跑去拜了师,铁了心做这行。连最初宰牛羊都不忍心,又不理师傅警告我的性情实是吃这口饭的大忌。我也许境况比现在好些,但我的境况实在不算坏。而后来,不做下去,能做什么?我也是那么怕变。
他年纪三十左右,做了这行十年左右。五官不算标志,但是比较舒服,太好看,也是这行所忌讳的,总要有些威严。他眉眼坚毅又充满矛盾,通透又麻木,笑起来叫人暖心,又苦涩,不过他很少笑。他的衣衫总是暗暗的。街上扬起尘土,将他的影子掩埋。他不停地挥刀,他肩疼,他焦虑,他不敢松懈,他失眠,他无所寄托,他不得不生活下去,否则背负的愧疚与寂寞为了什么?
前些日子,康党要搞什么变法,大家都说是造反,后来事情败了,康却跑了。捕了几个康党,上面叫我们准备,准备,并不审讯了。听说,本可以出逃的,又听说,年纪不大。怎么,这世道,谁还相信公正吗?我想他不肯跑,定是认定自己的正确,以为自己死了会像戏里说的天雷地动,六月飞霜。朝廷被逼急了,上下都要交差,杀错谁也不会计较。谁怨声载道,只要眼前失去的少些,谁计较以后呢?变?比死可怕。他们又那么,那么怕死。我使劲磨着刀,想着,这青年人又要少几个了。
他磨得很仔细。月色下,他的身影格外寂寥。屋边的树影飘零,飘过时隐时现的刀光里,刀光映出他的冷汗。他磨得很仔细,反复,反复。。。他终于睡了,他又梦见喊冤的,他只有避,只有逃。黑暗中,只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他起了身,点起香,不断砍下去,砍下去,砍下去。。。好闻的香味里,他砍下去,刀刀砍在火头,又点起来,又砍灭,又点起来。。。直到冷汗成了热汗,他不停下,不肯停下,不敢停下。。。直到东方既白,朦胧的烟色里,刀光还在闪着闪着。。。多少年来,他的技艺实在是很纯熟的,但他的心总是不安稳的,长期受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