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春节-鱼

冬日的雨，下得很微妙，尤其在南方，雨滴“啪嗒”一下轻吻在地上，原本的地已不是地，水流才是大地的主人。雨，是会动的，爬上了墙，白雾如面纱，把墙藏在眼睛里，病毒带去了春节本有的红色，却惊喜的为我争取一个寂静的春节。
我醒来时外面还叮叮咚咚响，我的窗户上也下着小雨。父亲已经出门，不久便手挂两条鲜活的鱼，见到我时还时不时憨笑一时，脸上的肉如11月12月的腊肉，我想40多个寒风早已把通红的脸重重的压死在风下，父亲的笑，带着皱纹，却不失风度，“嘿嘿”的笑声才是他的常态。手挂两鱼的他，脸像炕里的红薯一般甜两起来。
他静静把门推上，小心翼翼的拎起鱼，一脸自豪的向我展示他的战利品，又踮着脚，细步细步的摸到厨房。
我一直认为他是个烹饪高手，不料夹杂着雨声，鱼儿入水了，不及抬头，一桶鱼，已在我的眼前。
‘大年三十养个鱼！年年有余！’
我是很不能理解他的快乐，硬是把我吓得一震。
“净整这些没有的，抽他个时间，什么初三初四的蒸了得了！”
这话好像吓到他似的，连靠后几步，眨眼功夫，父亲 和鱼又消失了。外面的雨也是越下越大。
从此这鱼也是形影不离。去洗手间才发现父亲，背影很重，原本属于我的背影却掩盖看那两鱼。父亲盯着那鱼出神，双手紧握桶边，两鱼也似失去灵魂，无力的随父亲的呼吸轻轻鼓动鱼鳃。
为人父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以小孩子的姿态关注着世间万物。
“呀！你把它们放着得了！”
父亲听了这话别提有多开心了。拎起桶捎了一杯水倒入，又将桶轻轻的飘在地上，走时还不忘如和我挥手般向鱼挥手。
小雨羞答答的，摸着我家的白墙，我想那两鱼里定有一条是我吧。
此后几乎每个小时他就要“探亲”一次，冲入洗手间又满头大汗的出来。每次我解手是总有两圆溜溜的“大眼睛”捕捉着我，小嘴一张一吸，最后在我和我妈的“革命”下，赶如我爸房间。
没过几天，又不对了。我父亲亲自提出要整出去。
听说这鱼求生欲大得很，听到暴雨声，兴奋啊，那是一个劲的跳出桶，我爸也为这桶加上“桶盖”，桶盖净重五本书，人都不一定抬得动这鱼倒是撞的开，这家两个“强盗”怎么住的下来。
又一次，我父亲的鱼再次受害，连我父亲一同赶到客厅，那鱼在一番折腾终于安定下来，雨轻，雾也轻，人心也就轻了，两鱼每天望着窗外，两鱼也就轻了，轻轻的抚摸水面，两鱼很静，静静的待在水里，就如我爸，我们一家轻轻的，在雨中成为一颗饱满的飘落的雨滴。
客厅也没有因为两条鱼而“鸡犬不宁”，反倒多了份守望。
雨温暖的下，轻震睡眠，撩醒小鱼，撩醒春节。——白斯卡纳
最后祝大家在寂静的春节也可以快乐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