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黑手（二）日落

 老张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开口说道：“3幢刘婶的儿子刘旦记得吧？让人给打了。”
“刘旦？他和人打架不是经常的事儿嘛。”王洋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这次不一样，他啊，前天半夜回来遇到广播里说的那个拿棍子的‘黑手’了，啧啧啧，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肋骨断了三根，两条胳膊都给敲断了，惨哦，不少街坊邻居看他笑话呢。”把搪瓷杯放回桌上，老张说道。
“他都这样了，在背后取笑他不好吧。”王洋深深的皱起眉头说道。
“哼！”老张冷哼一声，说道：“怪谁咯，刘旦那个混小子，快三十岁了也没个正经工作，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偷鸡摸狗，最近小区里正闹贼呢，好几家住户都丢东西了，有人就怀疑是他干的。”
“应该不会吧，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王洋摇了摇头说道。
“唉，可怜刘婶了，男人年轻轻就没了，二十几年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了，本来想着，儿子长大就能享福了吧，哼，结果福没享到，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得给那个混小子擦屁股。”老张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似在为刘婶惋惜。
老张拿起烟抽了一口，又在桌上烟灰缸里点了一下烟灰，接着说道：“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底，他和刘婶儿吵架，指着刘婶儿的鼻子骂，你看不过去说了他两句，他上来一把就把你推倒了，还想和你动手，后来是街坊门都看不过去围了上来，他看人多占不到便宜，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刘婶眼泪都没擦干就赶紧过来和你道歉，造孽啊！”
“刘婶是个可怜人，至于我的事，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了。”王洋平淡的声音传来烟雾中他的脸有些模糊，隐约间老张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陡然间心里有些发毛。
老张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发现王洋和平时一样，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等着自己接着往下说，暗暗自嘲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看着王洋，老张带着些无奈，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啊，就是心太善，遇见谁有困难都愿意帮一把，别人惹到你你也不放心上，转过头就忘了，老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样以后要吃大亏的。”
“都是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都是些小事，都放心上做人多累啊。”王洋还是那一副平淡微笑的表情说道，不过老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片淡漠，似没有温度。
老张没有再说什么，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眼睛，随后慢慢的长出一口气，淡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狭小的保安室里飘荡着。
“行了，天都黑了，你上一天班也该累了，早点儿回家休息吧，这小区的年轻人里啊，也就你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两句了。”老张一边把手里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灭了，一边嘴里这样说道。
王洋起身说道：“行，那我先走了，后天我休息，晚上我带瓶好酒过来，咱俩好好喝两杯。”
“哈哈，好嘞，到时候我弄两个硬菜，等着你的好酒，咱们不醉不归。”说着老张伸手往王洋肩膀上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