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慕慕相知·2:归路(4)

“怎么了？”干爸看到了干妈脸上的表情。
“你说，云舒如果看到十一还这么小就这么辛苦，会不会很难过啊？”干妈惆怅的自言自语。
听到云舒这个名字，干爸罕见的叹口气，“怎么可能不会嘛，那是她女儿啊。”
“我总觉得对不起云舒，她拼尽全力把十一生出来，交到我手上，可我却没能好好保护她。”干妈哽咽了。
干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受苦的呀，我倒是宁愿十一小时候吃点苦，更加坚强一些。”
“可你看十一受的苦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吗？出生下来没了妈妈，爸、父亲又是那个样子，原本以为去了西班牙之后和她爷爷一起生活会好一点，但谁曾想到，就半年时间，十一住院了，你能想到我在医院看到十一的时候心里有多心疼吗？浑身是伤，脚还骨折了，就这样了，还一个劲儿的冲我笑，说她没事儿。好不容易长大了一点，结果初中的时候又住院了。可你知道我那次去看她，十一对外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回想起往事，干妈泣不成声。
干爸揽着她的肩膀，给她力量，“我当时问你，你什么都不说，说吧，说出来会好一些。”
“我宁可她哭出来，但她就是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任何反应都没有。后来是埃托克偷偷跟着何塞去了医院，当时我们在门外看着，埃托克握着十一的手，抱着她哭，然后十一流泪了，抱着埃托克大哭出来，那个声音听着人难受，我再也不想看到十一那样哭了。”
“那孩子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说罢了。记得小时候她问过我一次，她妈妈去哪里了？我当时就哭了。后来，十一再也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我看见她写的那首歌了，《归路》，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所以你更应该相信她，相信十一，为孩子操心本来就是当父母特有的感情。她不愿意让我们失望，也不愿意让她自己失望。我们现在帮不了她什么，我们现在能为十一和小凯做的，就是在他们累的时候，给他们提供一个放心安睡的地方，让他们心安。相信孩子们吧。”
洛茜的房间，凉爽的夜风吹进来，摊开在桌上的歌词本的纸张徐徐升起又缓缓落下：
《归路》
记忆里熟悉的街道
陌生的面孔是变换的噩耗
像是溺水般的挣扎预兆
无人拯救的恐惧在嘲笑
灯海人家的深处
是孤单身影的旅途
踩着自己的影子归路
却发现回头早已没了退路
即使连家也没了庇护
踏过的每一个台阶的痕迹
踩过的每一缕灯光的谜霓
都提醒着我物是人非需要逃离
仰望星空的孤独密闭
谁人听懂谁人苦的细腻
耳机里循环的音乐
就像找到发泄口的奔流滂沱
击溃我斑斓的伤口和血液
留下了难以忘怀的颠簸和暮色
已经离开的痕迹无处可寻
错过的背影那样的扑朔迷离
当我回头望那矗立的墓碑
心痛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