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

　晚上九点九分，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佳佳，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
电话那头传来烧饼的声音，低沉，喑哑。
语气平静，和平时一样，让佳梦以为这只是平常的一个问候电话。
她笑了笑，看了眼手上的蛋糕。
“你在我家门口啊？”
“恩。”
“怎么了，你想我了？”佳梦笑了笑。
“我在外面买东西呢，一会儿就回去。”
今天是烧饼的生日，她特意跑出来买了蛋糕，想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一会儿她出现在烧饼面前，他该是怎样惊喜的表情，佳梦弯弯嘴角，笑意温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烧饼继续说道。
“佳佳，快点儿回来好不好？”
佳梦拎着蛋糕正在路边打车，看着迎面驶来的出租车，她招招手，闻言笑回道。
“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嘛，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怎么今天这么想我啊？”
佳梦上了车，小声地对司机师傅说了个地址，听见电话那头没了声响，故意逗他问道。
“你怎么了，干嘛今天突然跑我家去了？”
“…………”
“喂，烧饼，饼哥？”佳梦看了看手机，以为自己信号不好，“饼哥？饼哥？”
“佳佳………我杀人了……”
佳梦嘴角的笑意僵住，她愣了下，又笑道。
“饼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佳佳……我杀了张魏安。”
“……饼哥，你别逗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佳佳，警察马上来了，我在你家楼下。”
烧饼抬头看了眼居民楼16层的窗户，没亮灯，漆黑一片。那儿，是佳梦的家。
他低头，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声音沙哑，夹杂温柔，“……我想见见你。”
佳梦有些慌了，手指无意识攥紧。
“饼哥，这是个玩笑对不对？”
“你不要吓我。”
居民楼前，一颗大槐树的树荫下。
烧饼站在树下的阴影里，昏黄的路灯照射不到。黑暗，隐匿了他的身形，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
听到电话那头女孩儿的声音，他扯扯嘴角，笑得有些温柔。
“佳佳，不要害怕。以后要是怕黑了，就把我送你的星星灯点上。”
“还有，以后我不在了，记得要好好吃饭……”
他叮嘱着一些小事，细心又琐碎的语气，让佳梦感觉下一秒他就会离开自己，她的心开始跳得很快。
一方面觉得这不是在开玩笑，一方面心里却依旧抱有期待。
“饼哥，你为什么要……”佳梦抬头看了眼车上的后视镜，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要杀张来？”
“他欺负你，他该死！”
电话那头，烧饼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狠厉，夹杂着杀气。说话时，不自觉攥紧拳头，让手背上的根根青筋爆起。
路灯的光不小心照过来，露出了他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蜿蜒扭曲，触目惊心。因为他攥拳的动作，原来干涸的伤口，又有猩红的血液流出。
空气中，染上了淡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