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月九千星（三）

这俩人特默契，挂了电话之后，谁也没打开微博，都不约而同地先打电话给师父。
“自个儿先扛着，等过两天再跟他一起去跟师父认错。那时候师父应该也不会对他生太大气。”二人如是想。
千里之外的北京
郭德纲独坐书房，优哉游哉捧着茶，书桌上放一手机。
屏幕亮，铃声响。
“呦，来了。”
来电显示人——小辫儿。
还没等郭德纲碰着手机，又来一电话，九郎的。
一看就没商量好。行，还挺默契。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九郎的。
“师父，我错了。您听我说昂。我跟辫儿我俩这事儿是我先挑起来的，他比我小，都是我引的，我的错，您别怪他。但是吧，您应该明白，有时候感情这东西，实在是控制不了——”
“打住，你这是认错还是秀恩爱？”
咱桃儿其实挺时尚的。
“认错，认错。”
“那你就听我问你。”
“您说。”
“你这是——要把错全揽你自个儿身上？”
“不是揽，本来就是我的错。”
“哪错了？”
“在明知道会影响他前程的情况下还把他引这条道上，可是，师父，我不后悔。”
“好个不后悔。那，如果，我让你俩分开呢？”
“——师父，开了专场之后就不能换搭档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你俩现在这样会影响他的前程，还会影响你的前程，那还不如分开。”
“………………如果……真的会影响他的前程，那我……就和他……分手，以后，也……不会在说相声了。”
“这可是你热爱了半辈子的相声，你不要了？”
“师父，我这辈子，只能有他一个逗哏。”声音很轻，很坚定。
这是他在与小辫在一起的那天就在心底发好的誓。只要辫儿还爱他一天，他就在这儿。他不介意辫儿会有几个捧哏，他还年轻，他是云字科，他是儿徒，他会有很好的未来，就算和他在一起只是角儿的一时冲动，那他也愿意陪他把这段冲动走到底。
可自己啊，从此往后，也就只会有辫儿一个逗哏，只有这么一个角儿。
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他深吸一口气，等着师父的审判。
是死是活，也就一句话。
电话那头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煎熬了多长时间，其实客观算来也不过就几秒，主观却像几十年。
终于终于，师父开口“看看微博吧。”
挂了。
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杨九郎一脸不可思议，冷静了几秒，还是听话地打开了微博。
另一头。
郭德纲接了小辫儿打来的第五个电话。
“爸爸，我错了。”语气软软的，差点把郭德纲气乐了。
“错哪了？”郭德纲好整以暇。
“我太冲动了，我俩的事儿您都不知道就先给全国人民知道了，现在盯着德云社的人多，我又双叒叕给德云社惹事儿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