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都谣，落孤城》 章六 雨巷(2)

唐迟回身看了一眼牌坊的背面，上面刻着“人性本恶”四个大字，唐迟笑了笑，这牌坊可真对味口。只是唐迟初至雨之都，并无人告知他雨之都的禁忌，王某不知道，婆婆不在意，关山则是脑子不好使。如果唐迟知道这些禁忌，他会比现在谨慎更多，更不会随意踏入这条有着崭新牌坊的街道。
雨之都八奇之一——叩心关。叩心关是一条并不漫长的街道，它可能出现在雨之都的任何一条下雨的街道，等待着那些站在岔路口的人，做出抉择。
过了牌坊，这里的街道明显不同于之前，最大的差别莫过于灯火，有灯火，便有人气。唐迟理所当然的这么想，可是他敲遍了沿街屋舍的房门，没有一人应答，窗户里面是橙色的光芒，唐迟看不清里面，只好继续行走在这夜色的街道。
雨不知不觉变小了，声音也悄然无息，如帘幕的雨现在却纤细得像蚕丝。唐迟往左一瞥，那是一条巷弄，透过巷口，他看到里面升腾的火焰，人影幢幢，风声灌进耳朵，眼泪啊，不自觉的滴在了地上。
十五年前，武都，中秋月圆团圆夜，秋风瑟瑟，细雨如丝。城东却是诡异的安静，有孩童夜啼，却被父母捂住了嘴巴，无数的黑衣人在阴影中穿行，武卫军就像瞎子一样守在自己的岗位。
唐老爷坐在主厅中，手指不停的叩击着椅把，他在等，等一个消息。
武都城北，皇宫灯火通明，帝薨，帝薨，有人喊道。如同一道惊雷平地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哭泣，有人喊叫，雨，拦不住火焰在升腾。
人影绰绰，屋顶上，巷弄间，到处都是。此时的武都，前些日子的宵禁已成空令。
同唐老爷子一样的人在东城不计其数，许多人都在等，风云之夜，更是生死一线。皇位的更替从来都不止是那一隅皇城的事情。
现在消息来了，唐老爷子站起身来，听密探报来消息。帝薨二字一出口，唐老爷子背靠着椅子倒下，低声道：“何至于此啊陛下。”
他转头对唐九说道，“通知广生，让他做好准备，咱们这夜晚，恐怕是不得安宁了，顺便把齐横叫过来。”
唐老爷子从墙上取下一个狭长的兵匣，抚摸着那细腻的雕文。这兵匣是唐老爷子的成名兵器，直到与魏献的惊世一战晋升宗师，再无出鞘的机会。
今夜，要见血。
然而这中秋的雨夜，染血只会是个开始，唐老爷子听到了轰隆作响的声音，那是火药，第一次在武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包括唐老爷子在内，许多人都在同一时间明白了一件事，该死的事态升级了。
齐横慌忙找到了唐老爷子，唐老爷子看着齐横脸上的汗水，佯装生气地说到：“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如同唐家正在发生的一样，城东的豪门也都发生着同样的故事，不同的是，唐家外围已经爆发了冲突。兔死狗烹，虽然形容并不贴切但是作为武都唯二宗师之一的唐老爷子，注定要首当其冲。
唐老爷子是先帝的武术教习，先帝，也正是这武都城的另一位宗师。先帝为了避免贵族们人人自危，以及皇族成为众矢之的，在统治并不稳固的初期，将唐老爷子推向了贵族们的阵营，以维系平衡。